頓時便是想起了這位大奶奶是誰若論賈璉房里自己論起來的話,二奶奶是尤二姐,那大奶奶豈不就是,,,尤二姐不敢怠慢,正要出迎,卻見一行人早已是走了進來,尤二姐打量著,便見領頭一女子眉彎柳葉,高吊兩梢,目橫丹鳳,神凝三角,俏麗若三春之桃,清潔若九秋之菊可不正是賈璉素日里嘴中說的那個母夜叉
當即不敢怠慢,急忙的便是陪著笑忙迎上來萬福,張口便叫“姐姐下降,不曾遠接,望恕倉促之罪。”鳳姐兒似乎也一瞬間換了個人似的,竟也溫婉起來了,上前扶起了尤二姐笑著道“這是什么話早應該來的,只是多有俗事耽擱了,你也知道,家里事情多,老太太她們也離不得我,這才怠慢了妹妹”尤二姐這一見,鳳姐兒這話說的似乎并無問罪之意,只是卻也沒表明來意,難免的便是心中惴惴的應了,當下兩女好姐妹也似的攜手共進了屋內。
鳳姐方上座安穩了,尤二姐便命丫鬟拿來了褥子跪下,頗有些羞愧難安的道“奴家年輕,一從到了這里之事,皆系家母和家姐商議主張,今日有幸相會,若姐姐不棄奴家寒微,凡事求姐姐的指示教訓,奴亦傾心吐膽,只伏侍姐姐。”說著,便行下禮去磕頭,顯然是要先試探鳳姐兒來意,示弱保全。
鳳姐兒見了,居然也忙下座攙扶住二姐起身,口內忙說道“皆因奴家婦人之見,一味勸夫慎重,不可在外眠花臥柳,恐惹父母擔憂。”一番話說的尤二姐是臉色發白,鳳姐兒卻好像沒看道一般“此皆是你我之癡心,怎奈二爺錯會奴意,眠花宿柳之事瞞奴或可,今娶姐姐二房之大事亦人家大禮,亦不曾對奴說。”尤二姐聽得這話,似乎并不是要羞辱自己,便是又低下頭收了眼淚聽著,王熙鳳便繼續道“奴亦曾勸二爺早行此禮,以備生育,不想二爺反以奴為那等嫉妒之婦,私自行此大事,并不說知前于十日之先奴已風聞,恐二爺不樂,遂不敢先說,今可巧遠行在外,故奴家親自拜見過,還求姐姐下體奴心,起動大駕,挪至家中,你我姐妹同居同處,彼此合心諫勸二爺,慎重世務,保養身體,方是大禮。”尤二姐本就有這心思,只是賈璉一味推諉,如今鳳姐兒表明來意竟是要接他進府,尤二姐反而是不敢動了
想起鳳姐兒風評,都說是她是個慣會拈酸吃醋的,豈有主動為自己丈夫納外室的道理
如今上門已然是不打不罵,卻是要接自己進府,尤二姐難免的心中就是有些狐疑了起來
卻也不敢輕易開口鳳姐兒見狀便是繼續勸道“若姐姐在外,奴在內,雖愚賤不堪相伴,奴心又何安再者使外人聞知,亦甚不雅觀二爺之名也要緊,倒是談論奴家,奴亦不怨,所以今生今世奴之名節全在姐姐身上”
“那起下人小人之言,未免見我素日持家太嚴,背后加減些言語,自是常情。姐姐乃何等樣人物,豈可信真”說著鳳姐兒便是落下淚來,似乎是飽受輿論荼毒一般“若我實有不好之處,上頭三層公婆,中有無數姐妹妯里,況賈府世代名家,豈容我到今日今日二爺私娶姐姐在外,若別人則怒,我則以為幸正是天地神佛不忍我被小人們誹謗,故生此事”鳳姐兒握著尤二姐的手,只顧著哭訴“我今來求姐姐進去和我一樣同居同處,同分同例,同侍公婆,同諫丈夫喜則同喜,悲則同悲,情似親妹,和比骨肉不但那起小人見了,自悔從前錯認了我,就是二爺來家一見,他作丈夫之人,心中也未免暗悔”
“所以姐姐竟是我的大恩人,使我從前之名一洗無余了若姐姐不隨奴去,奴亦情愿在此相陪奴愿作妹子,每日伏侍姐姐梳頭洗面,只求姐姐在二爺跟前替我好言方便方便,容我一席之地安身,奴死也愿意。”說著,便嗚嗚咽咽哭將起來,尤二姐被她這般卑賤的一勸,心中狐疑頓時便是煙消云散,聽她說的可憐,也難免的便是跟著落淚
鳳姐兒見了,拉著仍是坐在炕上,又叫平兒來見了,只管叫平兒管尤二姐叫二奶奶。
尤二姐哪里敢應只說她和平兒是一般的位份,鳳姐兒拉了來坐,只說不同了。
說話著,又是綾羅綢緞,又是金銀玉簪,各色的禮兒便是送上來,越發的叫尤二姐心中沒了后顧之憂
尤二姐見了這般,心中便是認定了鳳姐兒是個好人,原想著的興兒前說的話,便只當這起子小人被主子訓斥不遂心,編排鳳姐兒
故而竟是傾心吐膽,敘了一回,鳳姐兒什么人物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沒半日,已然是把鳳姐兒認為了知己鳳姐兒見狀,心中便道時機成熟了,這般一提帶尤二姐回家,尤二姐方才點了點頭竟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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