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不用說得太透,因為張硯現如今的身份不夠,很多事情他只能講自己,而不能說旁人,但結果是能說的,就看林沢冬信不信,或者信幾分了。
林沢冬雖然覺得張硯所說的事情有些水深了些,但也是信了。畢竟不論怎么想,一個已經用軍功洗了身上大罪的人完全沒必要去污蔑一樁人命案子,因為于己根本沒好處。
而張硯此時說起,也分明就是無奈之舉,擔心家里人因為他沒死反而還得了田產也被人惦記甚至謀害。
邏輯上是說得通的。而且張硯沒說,但暗示的本就是“冤案”和“謀財”兩個詞。林沢冬如何聽不懂?
“地方上的事情我也不好去問,而且聽你的言外之意怕是也不簡單,最好有準備了再從上往下的去問為好。不過我在廊源城有一個老友,乃是衛戍中的一城衛官,去年年底才調任的廊源,應該還算能幫得上你的忙。到時候讓他找個軍伍的理由多去你家中轉轉,放出風聲,想來也能震懾宵小了。
如果你還不放心,我也可幫你走門路將家里人搬遷到別處,不過這需要的時間就不短了。你想好。”林沢冬想了好一會兒才給出了兩個方案讓張硯選。
張硯沉默片刻后才回答說:“大人,屬下也不想給大人添太多麻煩。想來那些宵小也不敢在堂堂一名城衛官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家中老人身體不好,家兄也殘疾不便,還是不搬遷為好。”
林沢冬也干脆,他其實也覺得第一種方法就足以護住張家周全了。于是接著說:“那好,我這就給我那好友去信,走軍伍的加快渠道,最遲五天后就能送到他手里。你放心,我那好友為人耿直守信,定會辦得妥帖的。”
聞言張硯再次深深一躬行禮道謝:“大人高義屬下無以為報,只有這一冊小把戲供大人把玩一番,全當閑時湊趣了。”說著便將一本十來頁的小冊子遞到了林沢冬手里。便是他準備的回禮。
“這是?”
“是八卦陣的一些別的用法,還請大人多多斧正。”
“八卦陣?別的用法?”林沢冬聽得有些不太明白,但沾了八卦陣的邊,他想來應該不會是什么一般的東西,于是打開小冊子想先一睹為快起碼先翻上兩頁瞧個究竟。
結果僅僅一頁看過之后林沢冬就挪不開眼睛了,等飛快的一頁一頁看完才猛地抬起頭來,一臉的駭然,同時語氣急切的問道:“還有嗎?”
“大人,八卦陣的變化很多,這些都是我無事是瞎琢磨的,可以用在布置障眼手段上,亦可用在戰陣排布上,甚至屬下覺得即便是大的會戰也是可以派上一些用場的。不過屬下沒親歷過大的戰陣,其中難免也有錯漏。大人可以根據自己的經驗進行更改和完善。”
言下之意就是后面的內容就需要林沢冬自己去琢磨了。
林沢冬遺憾了片刻,接著便將那本冊子小心收了起來,正色道:“張硯,你這份情我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