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張硯呢喃著。他當年被發配充軍時走的也是這扇門。
車隊要進城,張硯自覺的先走了下來,他不用跟車了,而且他手里的文書也需要在門口衛戍這邊先核準,然后還要去地方衙門落籍。
城門洞子里的軍卒看了文書又看張硯幾眼,臉上泛起笑意。從魚背山這種地方活著回來的人在軍伍里天然就受尊重。領著張硯拐進了城衛崗亭,里面一名伙長再次核驗了張硯手里的文書,然后讓張硯等著,自己則拿著文書去駐地找書記官核對落籍令。。
這一等往返便是一頓飯的工夫。帶回來的文書上多了一個印簽,是“廊源城衛印”以及城衛官“周倉”的親筆核準。
到此,張硯和軍伍之間的關系也就正式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去廊源城地方衙門落籍了。
雖然張硯是“第一次來這里”但他的身體對于廊源城已經很熟悉了,每往里走一步都會有相應的記憶涌上來,告訴他左邊走是什么地方,往右邊走又是什么地方,前面多遠有哪一家好吃的小吃鋪子......
張硯一邊忙著的接受這些新涌出來的記憶,一邊發現自己心里的忐忑好像并沒有愈發的嚴重,反而因為進入這座城而安穩了不少。
“嘶,這衙門倒是夠爛的。”張硯在記憶的指引下很快就在城中找到了廊源城地方衙門的大門。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面破破爛爛的門臉。
兩扇大門雖然高大,可明顯破舊了,門上的紅漆多有掉落,有些邊角甚至直接露出了里面的木材。門上的銅釘也泛著綠,看上去讓人懷疑是不是從未有人修整過?
反正這是張硯一路去過的大城里可以說這是最爛的衙門大門了。
門外有兩名衙役站崗,見張硯走來便出聲詢問:“干嘛的?”
“兩位差爺,我是來落籍的。”
“落籍?文書呢?”
“呵呵,這兒,您看。”張硯拿出文書遞給對方。
“喲!老弟厲害啊!魚背山那種地方都能讓你清了大罪活著回來?嘖嘖,我還是第一次見。行了,拿著你的東西跟我來,王官人現在正好閑著。”
“好的,勞煩這位差爺了。”張硯笑瞇瞇的拿回自己的文書,然后跟在對方后面進了衙門。
一進門,里面并沒有比門口看上去好多少,一樣的充滿了破舊的樣子。倒是沿路的花草種得不少,而且開得都很漂亮。
進門沒走多遠,停在一扇公廨房門口。
“王官人,有人拿著軍伍的文書來落籍,我給您領進來?”
“嗯,帶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