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之后,慘死的少年叔叔找到當地。張玉鳳免不了求饒。來者不善。來者只為復仇。來者以牙還牙。王翰陽夫妻癱瘓。兩只籮筐挑回石屏去投案自首。
張楨音得知此事早已嚇得屁滾尿流,直到聽聞少年叔叔離去后稍稍放下一顆懸掛的心松懈出一口氣流。緊接著,張楨音又接到省城下發學習的通知書。忐忑不安中,張楨音前往春城報到。
舊人新改造。氛圍在平和中進行。張楨音放下懸掛的心。反省。自我反省。檢舉。張楨音又開始不安起來。別的不說,只是當年他踢呂玉仙的一腳,如果呂玉仙在場,張楨音想她定會聲嘶力竭地控訴。別的不說,王翰陽事件也是他放不下的心結。再看行惡者遭到的下場,張楨音竟然小腿抖三弦尿濕褲子。學習班一結束,張楨音連滾帶爬回到了良縣老家。
張梟的命運卻截然不同。因為早見世面,又有歷練,便繼續留在春城。安然處事,這從某種程度上就意味著穩沉的厚實。之后,張梟通過組織審查繼續留任要職。
舊時。張楨音豪門大戶。張楨音對勞動人民的認識僅僅停留在感官上。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張楨音親自嘗試耕種的辛勞時方暗嘆這正是前半生的孽債所還。張楨音還是對城市寄予希望。暗去春城。張梟明確指出此時非彼時。并要他安心改造。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是,外面的世界也很無奈。曾經有人說過,人生就是一個圓。這在張楨音的經歷中得以淋漓盡致的印證。只是這個圓脫離原點滑行時,張楨音懷揣著一顆對花花世界夢幻的心,當再次接軌圓的接觸點時,張楨音定格落寞寂寥的人生。豪門坍塌。破落宅院。大家打量張楨音猶如打量那坍塌的宅院。蔑視。鄙夷。不屑。張楨音仿佛被貼上了異類的標簽。沉悶。張楨音自我修復。不錯,人的意識形態即為人自我修復的調色板。農村習慣把養兒子視為興旺家族的重大己任。張楨音也不例外。很快,他便將所有的落寞轉移到制造兒女的繁忙工作之中。
張家早年孩子不存,到了這個時候,夫妻膝下仍無兒女。不時,呂嬡羽便將呂嬡仙抱家里帶領。不由而同,農村人都信這個,幾乎認為生孩子似乎也需要“引子”。但對于張楨音這樣的對象來說,這“引子”只得舍近求遠。呂嬡仙不時居住到呂嬡羽屋里。呂嬡仙兩歲這年,步入中年的呂嬡羽居然再次懷孕。次年,呂嬡羽誕下了女兒張小毛。
你道為何以“張小毛”命名?
原來,正是因為兒女的緣分薄,張楨音是害怕了。他揣摩,賤名好養活。而這“毛”字便暗通了“茅草”之意。心里這番琢磨,竟然養活了這個女兒。
眼看呂嬡羽夫妻將日子過到了沉穩里,呂國珍自然是將心放下。但是,她放下的心又被呂梅仙給揪了起來。只說,呂國珍看好楊木匠的僅是他的手藝,卻忽略了他粗暴的個性。如此,呂梅仙如同在苦海里煎熬。
按理說,呂國珍跟楊木匠也是一個村莊,對于楊木匠的性格,呂國珍多少也應該有所耳聞,那又為何將呂梅仙許配?
原來,農村找尋手藝人一向被視為有“眼光”。而木匠正是屬于手藝人,因了呂國珍也就忽略了暴躁的性格。婚后兩年,呂梅仙未誕下一男半女,楊木匠更是粗暴對待。稍有的話不投機便拳腳相向,但若話投機便也要尋岔子施加暴力。楊木匠的目的只為離婚。呂梅仙忍受不了毒打只得妥協。離婚在這封閉的農村可謂是最大丑聞,更何況伴隨著呂梅仙的還有“不會下蛋的母雞”這標簽?
呂國珍從城市返回村莊。無論對于人情世故還是見識都提高于沒有見過世面的農村人。呂國珍當選為婦女主任。呂梅仙再踏家門,呂國珍似乎覺得,她的天空因呂梅仙而坍塌下來了。從此,負重的心理喘息令呂國珍的臉色沒有晴朗。村莊里透著寒意,家人也是臉色凝重還夾帶冷諷,呂梅仙的心不堪重負。跳躍總是對未來生活的另一種展望。呂梅仙只得選擇到離家十五公里外的良縣縣城去打工。
呂梅仙來到良縣城一家米店打工后,到也勤腳快手。只是好景不長,接下來米店清理整頓。眼看自己又要為生計奔勞,呂梅仙嘴上不說,心里卻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話說這家米店,原是孟家祖上已經營了四代人。到了孟浩然這一代,因早年富裕,逐漸養成喝花酒吹煙的惡習。漸漸地,家道中落。隨即,私營時代結束。孟浩然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農夫,祖輩留下的大天井套小天井兩層樓共計大小十二間房屋保留了下來。洗心革面。戒煙。顯露人前的,這才多少有些兒人模樣。只是沒精打采懶洋洋無脊椎支撐之態。破落宅院。無人相中。孟浩然晃眼越過了老大難歲數線。呂梅仙勤腳手快。有紹人牽了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