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晚,賈中華走進巷巷口將一袋稍沉些的大米交給了呂梅仙。
賈中華:“二姐,今天將就著這袋大米都煮了,讓大家吃頓飽飯,還有前不久提來的栗子一塊燜了,讓孩子們也高興高興。”
呂梅仙:“全煮了,日子不過了?”
呂玉仙手端著一碗白米飯走進堂屋。呂玉仙:
“我二姐,叫你煮你就煮!日子咋能還不過了?這不,我又余下一碗白米飯。”
呂梅仙的公爹坐在灶門前添加木柴。他接了句:
“你那叫胡須上的飯粒!”
呂玉仙:“咋叫胡須上的飯粒?我這叫細水長流!”
意識形態的引領往往總以為自我方式的正確性。其實,沉默并不等同于認同。人們正是在這樣的意識形態方式中各自滑向著交織著攪擾著,忽然一天因一個點而碰撞爆發,這個時候方知,原來,我們都以自以為是的方式而自以為是地孤立存在著。
皎潔的月光照在良縣上空,幽冥的月亮不時穿透著合圍涌動的暗云,掙扎著將冥光放亮在這片大地上。再一次掙扎而出的明月似乎多了一層先前沒有的哀怨與冷厲,就像一位極怨的婦人,且行且離,只將眼中無盡的哀怨放亮在這遍大地上……
孟家小院,三個孩子趴在天井井口邊望著水中的月亮,以及模糊穿透月亮中的紅魚。
堂屋中,一支紅燭放在灶臺上,巷巷口對流天井的風輕輕吹動,紅影的燭光突突跳動。灶臺上,呂梅仙一轉身,將一竹筐板栗端上木桌。呂梅仙對著三孩子沒好聲音。呂梅仙:
“還不快來吃栗子,趴在井口望什么望?找死!”
三個孩子一窩蜂跑將過來。大人們忙挪動著草墩讓開了間隙。三只小手忙抓向竹筐的板栗。又發出不同燙手的吹噓聲。孟建華與孟建仁抓起感覺過燙,又放進竹筐。只有孟建中兩只小手交換著,吹噓著,然后剝開咽下了第一粒板栗,又以手掌煽風涌進嘴里。
孟浩然眼睛斜瞟著孩子。孟浩然:
“抓著了就到一旁去吃,別站在跟前——戳眼睛。”
三個孩子一聽,忙分別抓起了板栗兩只小手相互交換著去了天井。
“二姐,這么熱鬧,一家過節呢?”
呂梅仙抬頭,但見住在石橋上的王秋蓮走進巷道口。呂梅仙忙起身招呼道:
“是秋蓮妹子啊?這么久不見你去了哪里,聽說你結婚嫁到了外地?”
呂梅仙說著又拉了個草墩放到桌前。呂梅仙:
“來,坐下跟我們一家過節?”
“不了!”王秋蓮笑著回絕,但屁股還是坐了下來。王秋蓮:
“是,嫁到了靖城。”
又說:“這不,我回家來看我媽。冬天跟著就要來臨,想幫她織雙毛襪,便過來向你借副竹針。”王秋蓮說著眼睛掃視在桌子上。王秋蓮:
“你們家過得倒是富裕,還能吃上板栗?”
三個小孩又再次跑過來,三只小手再次按向竹筐。孟浩然打量,眼角的余光只掃視在孩子手上。又一人一把抓起來便向門外跑。孟建民從奶奶身邊也抓捏兩粒,只追著哥哥們跑到巷巷口叫喚著:
“大哥,你們等等我?”
呂梅仙:“靖城……?”
孟浩然:“先吃點栗子,針等一會兒叫梅仙拿給你。”
呂玉仙接了句:“靖城遠嗎,在哪里?”
王秋蓮:“這位應該就是你三妹?”
還沒等呂梅仙開口,呂玉仙答道:
“對,你真有眼力勁兒,我就是她的三妹呂玉仙。快說說靖城好玩嗎,在哪里,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