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沉,這就是這個貧瘠年代的表露基本特征,特別對于像孟浩然這樣的宅門破戶來說。當然,劉金貴明了。只是今天呂梅仙超出了平常舉止的行為另他感覺意外。他本想說些感覺之類的話語,但喉嚨卻干澀發硬。心底頓覺一股像山泉的清涼涌進心頭,眼睛也變得朦朧起來。劉金貴手提米袋,聲音哽咽著半響才叫喚出一句:
“嫂子……”
孟浩然將含在嘴里的拇指抽出。罷了罷手。孟浩然:
“好了,多話別說,回去吧?秋后一起算賬。”
劉金貴還是站立著在猶豫,他像是在做著一個艱難的決定。
劉金貴壓低聲音還是開了口。劉金貴:
“老孟,夜深人靜時我見街面上溜達著一頭小驢。要不,我倆合伙將它拿下?”
孟浩然眼中方亮出一縷亮光。
劉金貴讀懂了“亮光”。他感覺他好像不總是該低頭一等的人。
在一切自然災害面前,人是最為可憐最渺小的試驗品。劉金貴其實早動了心思,只是苦于體乏無力。孟浩然心知肚明,人在疑難端口免不了打怪主意,只是選擇方面的實踐與否。呂梅仙唯一擔心的就是怕被飼養員碰到。她提醒他倆,每晚都有牲口放出來吃夜草,但差不多的時辰便要關進圈。
孟浩然忙示意堂屋中透出光澤賈中華夫妻的房間。可是,那道屋門正在此際就打開了。賈中華抬腳跨出了屋門。
賈中華:“姐夫,生產隊的驢可不能去動?動了就是犯罪!”
孟浩然搪塞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們不過就是開了個玩笑。”他說著向劉金貴使了個眼色。劉金貴提著袋子走出了巷巷口。
時間很快便進年關。呂梅仙要兩家人并在一起過年。當然,并在一起,自然有并在一起的盤算。
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四團書記張潔勤與隊長王上州沒有假期回去過年,又都是玉溪人,賈中華家便叫喚過來并一塊過年。只說這張潔勤原來便與賈中華同屬于一個部隊,又是班長,因轉業后來到同一個單位便也給予關照。賈中華原本是心存感激,這才邀請過來家里過年。
上桌的菜雖然有些過于簡單,但串混加蔬菜卻也是四個大碗,唯一只是人多筷子頻頻,菜肴第一次被孩子們夾走后,基本就只剩半碗。呂梅仙坐在桌邊一直以目光掃視著兄弟幾人。這樣,才確保大人們坐在桌邊像那么回事兒。賈中華將早備好的酒滿上。喝到高興處,張潔勤只手拍大腿打著節拍唱起了玉溪民歌。大家都跟隨符合著。賈中華、孟浩然二人左聲道,每每讓呂玉仙叫打住。
賈中華感覺面子有些過不去。他回擊說,就算是鴨子,它也有叫喚的權利。張潔勤很認同他的觀點。呂玉仙因笑說,你們穿同一條褲子從部隊就穿到了四團,現在還穿到我二姐家里來了?
原本賈中華還竭力申辯,可是,張潔勤干脆告訴她,就是穿連襠褲了。他讓賈中華問問她,她到底要咋地?
呂玉仙臉色下沉還在心里盤算如何回擊。呂梅仙接過話回答他:
“玉仙,你要告訴他,我還能咋地?如果你們二人穿著還嫌寬大,那么,就脫下來讓我二姐給你們改緊了的。”呂梅仙結婚時,孟家傳下一臺縫紉機。
呂玉仙一聽,她找到了回擊的通道。呂玉仙:
“就是,趁著我二姐家里有一臺現成的縫紉機。”
王上州接過話說,有縫紉機真好。今后如果有個破衣塌線的,便也可以拿過來請嫂子幫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