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的釋放對于賈中華來說,實在是太過奢侈。這不,這天賈中華出車到良縣,一車回貨上車,賈中華正發動欲出發,趙玉泉就奔過來讓他捎帶一包大米到靖城。
話說這趙玉泉本是澄江人,高小畢業后就被云交四團招為技術工人。而在這樣的年代,技術工人可比一般工人要受人愛戴。賈中華忙下車幫助裝載。聊天中,賈中華得知趙玉泉將母親從澄江接到靖城生活,因為計劃購糧,他只得從老家捎帶。而澄江沒有直通車,趙玉泉只得到良縣轉乘。將糧食裝好后,趙玉泉告訴賈中華說,他剛才應了梁振雄乘他的車到靖城。梁振雄裝載的是原木,而賈中華裝載的糧食,這自然是好碼放。
梁振雄要賈中華跟在他車后,并到陸璉西橋去吃飯。賈中華雖沒表示什么,但他打心底不樂意。當然,原因還在于呂玉仙的渲染以及他曾經的趾高氣揚。原本,男人可以放下那類小事忽略不計,可是,賈中華就是聽不得從梁振雄口里發出的陰陽怪氣。特別是曾在良縣時,賈中華被開除了黨籍下至車間。梁振雄每每駕駛過來修車,就是不張口他的眼睛也能殺人。心底盤旋著一只黑色翅膀撲打,賈中華跟隨著駛出了四團大門。
駛出了良縣,盤山繞行出了七星村大坡,不時就被后面上來的車輛超越。賈中華一看是老孔的車號,便相互鳴喇叭表示招呼。行不多時就來到了石林岔路口,但見老孔靠邊停下后招呼賈中華也停下,便跟隨后面將車輛靠邊而停。老孔過來招呼他一起午飯。并說明路旁邊一戶人家是他的親戚。賈中華有些猶豫。在石林口吃飯,時間上還早一點。可是,如果到了西橋吃飯,恐怕就要餓到午后。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賈中華不想跟梁振雄同桌。遲疑著,賈中華鎖好車輛跟他轉進了路邊的民房。
酒桌上,賈中華說明了調動到靖城脫離良縣的待遇。他要他也調動到靖城來。老孔心想,賈中華不愿意呆在良縣,還因為大米事件被處理到車間干修理工。又一想,畢竟,靖城是云交四團的心中,自然是各方面的條件會有所改善。
掏心窩子的話一講,晃眼就是一個小時過去。酒足飯飽,二人這才上路。待賈中華一路行駛至西橋,早已經沒了梁振雄車輛的影子。少了不待見的車號在前方晃動,賈中華倒也心情舒暢。一路集中精力駕駛,至太陽偏西這才進了云交四團的大門。賈中華將車輛行駛到大食堂下糧,再次爬上去準備將趙玉泉的糧食解下,他即刻傻了眼。
那么,賈中華為何傻眼?
賈中華爬上車輛準備下糧,但見他親自系上的繩索被解開空空如也。一拍大腿,賈中華暗叫不好便癱坐在上面。頭頂充血,心底仿佛給貓撓動著撕裂。努力冷靜下來,他回憶一路,認定最大的可能性是在石林路口停車吃飯時被偷竊。賈中華正在想應對之策,趙玉泉就笑著過來招呼。他說了些行駛途中不見他的車影之類關心的話語。他揣測他可能是車輛拋錨了,而梁振雄卻說他有意落后是有名堂。趙玉泉又說明以有力的話語駁斥梁振雄。趙玉泉:
“我譏笑是他讓你跟隨在后的,怎么現在卻又背后議論說人家落后‘有名堂’了?”
趙玉泉仰頭。笑容卻在不自信中淡退。賈中華一個頭顱兩個大。只勉強從臉上擠出一縷笑意。目光卻不敢對接趙玉泉。耳朵且聽他繼續下文。
趙玉泉接著說道:
“梁振雄卻說,你道賈中華是這樣老實的人,你叫他跟隨在后他就甘愿落后不超越上前來?”
賈中華詢問梁振雄怎樣回答。
趙玉泉說明他又詢問他提及的“名堂”所指。賈中華只覺頭皮一陣發麻。
趙玉泉說,梁振雄卻解答說你賈中華本是良縣人,常年行駛在這條國道上,哪里能撈頓免費的午餐哪里能轉換難道你一個技術人員會有他心里清楚?否則,就沒有私放出口越南的大米事件了。
趙玉泉的灰色笑侃,賈中華聽進幾句沒聽幾句的。梁振雄背后落井下石,此一時賈中華卻不能自辯清白。此時此刻,面對趙玉泉說出梁振雄背后的中傷,就連賈中華自己都能感覺到似乎合情合理。他陪笑臉陪得很勉強。說到痛處,他臉上的笑容幾乎崩潰垮塌。
閑話聊完,趙玉泉催促賈中華快些兒下糧,家中老母親還等待著弄晚飯的。賈中華有些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再次催促,賈中華這才拍拍手掌上的灰塵跳將下來。臉子對臉子上,賈中華硬著頭皮不得不將情況說明。趙玉泉一聽便綠了臉嘴。趙玉泉銜住話頭:
“難道真還被老梁說中……?”
賈中華又是起誓又是詛咒的。趙玉泉的目光還是刺人。賈中華只得再次爬上車輛抓起繩子展示。趙玉泉忙讓他下來再說。賈中華落地。趙玉泉心里已經有了下文。趙玉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