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將呂玉仙到了喉眼的問號忍將回去。心里只驚詫對方竟然知道她識字,便不好意思問明疑惑。二人道出,便各自離去。
這命不算則罷,一算讓呂玉仙心底對兒子怪不踏實的。但轉念一想,孩子祖父在時也沒這樣說,想來會有差錯。時間一久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林佳慧回家對丈夫一說,想想便暫時打消了結扎的念頭。
賈杰敏三個月大,呂玉仙便在云交四團干上了家屬工。賈杰婞帶領賈杰剛呆在家中。呂玉仙只將賈杰敏往身上一背,便去了家屬工的搬運隊。呂玉仙到搬運隊其實是跟賈中華憋著一股勁兒。搬運隊顧名思義就是將一車貨物從車上卸下,然后要拉走的又裝上大貨車。當然裝卸車時,她只能將孩子放到車一旁草地上。躺在草地上的賈杰敏仿佛知道人世間悲苦的命運,吃一飽便睡去。
這樣一睡就睡到十個月大,十個月大的賈杰敏還是吃飽躺在草地上。
話說,新中國屹立在東方之際,有一印度尼西亞歸僑李金榮攜帶妻兒返回了祖國。至天津,又轉春城,再調靖城。妻子呂雅達分配在醫務室,便帶領第七個小兒子李雪松一道去工作。大人忙碌,小孩自然照顧不過來,便在附近草地里各自玩耍。
話說,文瓊花也被分配到了搬運隊,也帶領了四姑娘鐘貞。
醫務室后面,便是搬運貨物的運送科。
小孩腿快,眨眼的功夫,李雪松便繞到了運送科找到一般大的鐘貞玩樂。李雪松見賈杰敏正躺在草地上,忽然覺得尿脹。于是,便對賈杰敏身旁沖上去。之后,也不著急逃走。
賈杰敏還站不起來,便只草地上滾爬。又將尿濕的紅泥捏了一身,糊花了一張小臉蛋兒。鐘貞便拍了小手嬉笑,李雪松打量樂了,自然也笑開。待將一車貨物裝上車,呂玉仙得空過來,但見賈杰敏一臉的花貓樣,便伸手挪動位置。只感覺觸碰到青草上淡黃液體一股尿騷味兒。再打量女兒正是壓在尿上。一股火氣突地從心底升騰,就一個耳光甩了過去。賈杰敏一聲哭出。呂玉仙怒氣難平。呂玉仙吼道:
“你還不歇了?”
李雪松只兩歲不到的小男孩。忽見這情景,也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腳。呂玉仙一看自然明了。但見其一雙吊角眼,便吼是哪里跑來的野孩子,干這缺德事?
雞足山峰。僧道二人談論。少時,只揚起衣袖向空中抹去,頓現一面鏡子大的頁面。唇顫微微張合,頓顯現草地情景。
道:“二人前世的一面之緣已了,該各自離去。”說著話就要念叨。僧罷手。
僧:“應以慈悲為懷,多聚些時候?”
道:“這不正是二人的定數?”
僧:“即便是定數,也該有緣由。是緣由的便隨了天意。”
又說:“定是不到撕開之際,便也不知疼痛。只需小小氣流,暫作別離,可否?”
道:“‘可’與‘否’都不枉紅塵一遭,且由二人的命數且去演繹吧,豈不更耐人尋味?”
僧點了點頭。隨即,衣袖一抹,寶鏡隱沒了小男孩。
運調科門前草地上,文瓊花也走過來歇息。文瓊花瞅見呂玉仙正唬孩子,忙上前說,人家是歸國華僑呂雅達家的孩子。說著,又忙對李雪松說,還不快走?呆一會兒你媽找不見你,又該著急了!
呂玉仙仍在氣頭上,還是沉著臉。呂玉仙:
“誰是呂雅達,歸國華僑便了不起么?竟然教出這么調皮搗蛋的野孩子?!”
李雪松一聽文瓊花說話,本想趕快逃離,但見呂玉仙臉色陰沉,眼露兇光,便嚇得渾身發顫,小腿也邁不開步子了。文瓊花忙對呂玉仙示意著點頭,嘴里說,算了算了,小孩子嘛,那有不調皮搗蛋的。又推了小男孩一把,這才能起腿離去。呂玉仙翻動著賈杰敏的身子,一摸滿褲腿的潮濕。呂玉仙氣惱說:
“你看看有這么憨的孩子,人家向她沖了泡尿,也不知道避讓,還一個身子的撲了上去。”說著又兩掌抽在屁股上。眼角還掛著淚珠兒,賈杰敏再次啼哭而出。呂玉仙極其哀怨地:
“你以為他是香饃饃?沖一泡尿便奮不顧身撲了上去!”
文瓊花:“算了,別拿孩子出氣了?”
又說:“聽你說這話,她可是能分辨?還不到一歲的孩子。”
又說:“還不給她快換褲子?”
呂玉仙還是一臉的怒氣。呂玉仙:
“你不知道,一天換一套還到不了天黑。今天又沒帶出多余褲子,活該她受濕——捂著!”
文瓊花打量,忙說,沒褲子換下,那也要塞進一些草紙間隔,不然,感冒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呂玉仙還在氣頭上。呂玉仙:
“感冒了活該,她自找的!”
又說:“你家的就不會像她這般爬在草地上亂滾,氣人。”
文瓊花:“我家鐘貞不是要大一些么?”
呂玉仙幾乎每天的午飯都是草草應付,不是帶來冷飯解決,就是匆匆回到家里湯水滑下。好在賈中華每天午時下班回家就著急升火做飯,也能讓呂玉仙不時回家吃上一口熱乎飯。相對旁晚的晚餐,時間就不需要緊湊,但不緊湊并不代表著呂玉仙可以輕松休閑停下來。因為正常下班時間回到家中,但見孩子們的臟衣物,還要忙著清洗,若因裝卸延誤了下班時間,待回到家中,基本天色就已暗下,吃過飯再清晰衣服,頓覺自己似乎就像牛馬似的,一天有干不完的活兒等待。好在她抱怨時,賈中華正升火,她再次抱怨,賈中華已經去摘菜洗菜了。
在這樣重復的過日子中,不時,呂玉仙將寄予厚望的眼光落在賈杰婞的頭上,眼巴巴望著快些兒長大,也好幫上忙搭把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