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分:“你真就把吳家寶告進牢里,不是還沒有解決嘛?眼前,上醫院可是卡著要出示證明的。難道你忍心看你家門不幸?”
文瓊花心里明白她話語的走向。文瓊花:
“那依你說,咋辦?”
李水分:“權衡利弊,最好的下策只能讓吳家寶盡快跟鐘紅完婚。這樣對鐘紅,對吳家寶大家都好。”
又說:“大家也皆大歡喜。”
夾帶輕蔑。文瓊花雙眼直勾勾地盯在吳家寶臉上。眼中寫滿狼欲撕裂的沖動。吳家寶避開目光。文瓊花:
“這倒真是便宜這老小子了!”
便宜是肯定的。只是神速的便宜令文瓊花的姐妹們都有些驚詫,更別說左鄰右舍的家屬們了。好在此時此刻大家都有些兒各自奔各自的勞累,因此,如同秋草般的議論短暫地也就枯黃了。
吳家寶同宿舍的男輕工們自覺地搬了出去,讓出了房間。這樣,吳家寶粉刷舊房做新房。一個禮拜后,吳家寶與鐘紅結了婚。
婚禮在這個時代是簡明的粗線條。基本婚禮的定義都是將兩人的鋪蓋行旅合并,兩張小木床拼逗成雙人床,再在家里邀請親朋們擺下一桌串葷的酒席或定食堂,基本搞定。
鐘紅略顯身形。文瓊花主張在家里擺酒。
吳家寶是上海知青,婚禮辦得倉促,老家沒人趕過來參加。對同事而言,吳家寶都送去糖果瓜子。這樣大家便兩元、三元的積分子,作為吃茶點的禮金。
文瓊花邀請了她結拜的三位好姐妹以及李水分、呂玉仙前來參加女兒的婚禮。
酒席這天,金瑞芳、林佳慧相約在王秋蓮家同時去道賀。王秋蓮只說,鐘紅還是一個孩子,怎么大姐就要將她嫁人了。林佳慧接過話說,要放在舊時代,有的都升“階級”當媽。金瑞芳輕蔑笑了。她說,你們二人似乎就像生活在真空,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要說,平日里就數秋蓮你跟大姐往來過密。
王秋蓮心里揣進了小秘密后,于是乎,她就是為了鄭洪濤一個人而活著。特別是他為她轉正家屬工的事而犧牲了他屋里的名額后,她更是感恩戴德地將一門心思都撲在他的身上。對于旁的什么,她都無心去過問。此時此刻聽金瑞芳這么說,她這才疑惑地瞪大眼珠發問。林佳慧也說有段時間沒見到鐘紅了。
沒有什么好隱藏的,金瑞芳道出前因后果。王秋蓮聽后心底只覺發澀。她說,自從大姐嫁出去后,感覺上是有些變了。又聊了文瓊花嫁過去后的種種限制。三人又一番感嘆。打量時間差不多,這才從王秋蓮家動身向著小后門的方向緩緩走去。
林佳慧自從跟李永生組成家庭后,又添了一男孩李小軍。李小軍剛滿了周歲,林佳慧又有了身孕。
王秋蓮眼瞅她顯露的身影。王秋蓮:
“四妹,李永生對你好嗎?看他外表倒是嚴肅,好像從不跟女人說話,好像從不食人間煙火似的。”
金瑞芳:“不好,她能給他生了一個,這不又揣上了一個。”
王秋蓮:“二姐,你羨慕啊?那你不再找一個也成個家啥的?”
金瑞芳今年已經三十六歲,丈夫走時,她家最小的兒子胡利忠才兩歲,而大女兒胡麗芬現在已經談戀愛。帶大五個兒女,這是她最大的心愿。
金瑞芳:“找來干什么,一個人帶著兒女們過不好嗎?像大姐一樣,找來受活罪。剛才秋蓮不也說,她那丈夫待不得孩子們,這才弄得孩子……唉!”
林佳慧:“聽說大姐后嫁的還是一位教師?要說,教師可是為人師表的,怎么說不管這倆孩子就徹底不管了?”
金瑞芳只說,這就要問問你秋蓮三姐了。
王秋蓮:
“自從她嫁出這道大門后,她也是很少回來的。現在……”王秋蓮原想說,“現在基本上大家都是各自過日子,少了曾經的凝聚力”但她
略做停頓。稍后,這才又說:
“現在,我們聚集在一塊的時候少了,對她目前的情況,我也是不大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