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分辨遭到的輕則是兩具耳光,重則是暴打;不分辨則指責“軟鼓”。賈杰敏覺得里外不對。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
臉上的花貓樣,懷里破爛的洋娃娃仿佛就像垃圾。呂玉仙忽然怨惡起來。聲音更加惡搡:
“可是還說不得你了?你看看你癟嘴就像扁豆豉,到底你哪一點像我們家里的人了!”她的手指繼續戳點著。她就是以這樣的方式不止一次提示著她的特殊,而對戳的食指卻仿佛要刺進她的眼眶,從而抵達腦髓。她嚇得眼睛跟隨手指的節拍不斷閉合著。
賈中華眼瞅妻子的動作笑了起來。賈中華:
“不像我們家的人還不是要問你?!”
呂玉仙惡臉扭過頸項。呂玉仙:
“問你,問瀘州你那野女人!”
當著孩子的面提及這個,賈中華剛綻的笑容極其滑稽地神速收斂。賈杰敏頭一次發覺,這笑容也可以僵住垮塌的。賈中華:
“不要越說越沒邊際了,啊?!”
一聲冷笑。呂玉仙:
“我怎么沒有邊際了?我在這里罵著孩子,要球你來插嘴?!”
賈中華:“本來就是,小孩子在一塊玩,她哪里能想那么多的,可能是見誰距離自己近,便先問了誰。這樣的小問題都值得你拿來上綱上線?”
呂玉仙厲聲呵斥:
“我在這里罵孩子,你就不要在一旁陽奉陰違的,這樣,她還以為她父親在給她撐腰呢!”
又說:“即便是她給了萬明他兒子,那他也不能上來就摑我兒子耳光。”
賈中華:“摑也摑了,你還想怎樣?”
呂玉仙:“他又不是他爹,當然就不能摑。”
又提著賈杰敏的手臂對賈中華發出指令:
“走,我們一塊過去找萬明理論!”
賈中華銘記賈元宗的教誨于心。
賈中華認為小孩子在一塊玩耍,磕磕絆絆是常情。另一方面,萬明同為良縣人。家鄉人來在同一個單位,見面自然要親兩分。萬明平日見了賈中華,也算客氣。呂玉仙吆喝著他去找氣惱,賈中華有些怠慢。他明白呂玉仙的性格。她再次輪起眼珠,他才不大情愿地跟隨出門。
萬家門前。呂玉仙將萬明叫喚出門。理論而開。呂玉仙只說,你一個大人打小孩子就是不對。萬明忙將從兒子口中知道的事說出。他強調說,若你兒子不追趕我兒子,那他可會摔倒在鐵堆上?
呂玉仙還是強辯,只說他是討要我女兒撿到的配件,被你兒子搶去了,杰剛這才追他討要的。
萬占勇站一側忙說,不是我搶的,而是賈杰敏給我的。
呂玉仙冷眼一輪,嚴厲的目光掃視在賈杰敏臉上。她以為之前在家里已經演習了一遍,怎么說,這孩子都應該會轉彎。呂玉仙:
“你可給過他了?”
萬明:“小孩子要說誠實的話,說假話會長長鼻子的。”
膽怯。賈杰敏點頭。
賈中華于是叫喚著回家。又說,丟不起這個人。一路上,賈中華發泄著抵觸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