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又將你姐夫氣得咳喘起來了。可是那里剛‘走’了一個,這里不弄出點事來你不罷休?”
呂玉仙剛邁出腳步卻又收住。她將牽在手里的孟建國甩脫推搡過去。呂玉仙反唇相譏:
“快些回去,我的背脊可背不了你這么大的罪責。若沒岔事的話便罷,若有個風吹腦熱咳嗽喘息呼吸放屁的,只怕你家里的十幾口還不得等著要交代給我了?”孟建國有些不知所以然,揚起懵懂稚嫩的臉蛋看看呂梅仙又轉向呂玉仙。
呂梅仙的臉猶如到了七月半的祭拜。呂梅仙:
“帶信讓我們來的是你,讓我們回去的也是你。你可是隨意超控一切的神?”
呂玉仙黑了眼睛。呂玉仙:
“我倒不是隨意超控一切的神,我也沒有這個本事。帶信是呂竹仙讓通知的。”話說到這里,呂玉仙忽然想到眼前住宿困境。又說:
“四妹家里遇到這么大的事情,你說你是上來幫忙的還是上來耍省城的?還拖家帶口。二姐夫身體不舒服,竹仙這里需要幫助,你到底是來幫助竹仙家還是來照顧二姐夫?”
呂梅仙忙說,不背孟建國交給誰帶?她奶奶能夠將一天兩頓飯煮出來讓那幾個狼虎吞下就不錯了。你不是不知道,人家原來是舊社會的妾,一天高蹺小腳只知道挑花繡朵的呢!
呂玉仙說,像上次大姐的喪事在農村辦理,就算是你帶領多少兵馬過去,大不了就是厚臉皮分散到村里各家各戶去過夜。可現在是省城,這大晚上的還在這大街上喝西北風。
呂梅仙分辨道:
“你帶信也沒讓駕駛員說明段一金過世一事,否則,我也不會讓浩然一塊來。”
又說:“我原本想段一金住省城醫院,順便也可讓大夫看看你二姐夫的哮喘。”
呂玉仙一聽便立即炸開了鍋。她大聲質問她,可是只要能含混醫療費生的地方,你都想占點“便宜”?呂竹仙夫妻現在可不是曾經的工人了,沒有免費的醫療便宜可占。
呂梅仙黑沉著眼睛。她要她不必將話說得如此難聽。人家的姐妹不都是這樣的,相互幫助,這才像一家人。
呂玉仙鄙視回絕,是要“相互幫助”。可正是你所謂的“相互幫助”,為給你開出免費的感冒藥,害得我沒病的卻被無辜地替你挨打了一針?
原本正對峙著的。呂梅仙再次聽聞此事忍不住“呵呵……”笑出聲來。
黑臉厲眼。呂玉仙:
“你還好意思笑得出來?!”
稍有收斂。呂梅仙挺直胸膛說怎么不好意思?分明是怪你自己笨,醫生說讓你打針你就打針了?你不會告訴他,上午去人民醫院你剛打了,現在就是想開些藥來治療。
呂玉仙冷瞥。呂玉仙:
“我哪有你鬼!”
孟浩然當然也聽過這件事。仿佛這樣的段子能治病。孟浩然不再咳嗽喘息。面帶笑意左手環抱右拐拇指習慣含在口里。抽出拇指,只說還不料理今晚住宿的事,還在這里打蓮花鬧。
呂玉仙頂回去一句,做大的都不料理只推給小的。
呂梅仙只說“大的”早掛掉了。
呂玉仙雖不滿,但還是得安排住宿。又提出去呂開慧家。呂梅仙即刻反對。她記住了那一次皮鞭。呂竹仙也搖頭。呂竹仙敘述,當年不知她怎得知嫁段一金之事,硬是叫喚上來,一通數落,現今他命不濟撒手人寰,還不得數落個沒完沒了?
呂玉仙為難了。呂玉仙總不能先把各自安置到呂開慧家不管他們。其實,呂玉仙多少也有些對呂開慧的抵觸。
風。寒。刺骨。肆意。所謂寒風。
路。冷。凍結。無情。所謂凍路。
呂竹仙打出一個寒顫。呂玉仙摟抱段堋非尚可取暖。呂梅仙背負的孟建國已睡去。一行在站立在十字街頭沒有落腳點。孟浩然說必須盡快想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