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壩位于靖城西北十幾公里以為的山坳處,是個天然形成的小湖泊,供應著沾益縣城的飲用水。天公雖然不作美一直淅淅瀝瀝的飄著小雨,但孩子們坐在車里熱情卻高漲,一路歌聲嘹亮: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大約四五十分鐘后,車輛抵達大門處。只見水泥柱子木牌上寫著:
沾益天生壩
同學們排著隊下了車。飄頭而來的細雨卻令大家各自往能避雨之處逃散。原先歌唱的熱情似乎依然還在,只不過轉化躲避。房檐下,門欄下,樹陰下全是避雨的同學。有人說今天出發倒霉。駕駛員卻從玻璃窗伸出頭來說,在這絲絲縷縷的細雨中,不是另有一番情景?
當然,賈杰敏還不能完全領略到這種情景。只感覺細雨不時夾著冷風陣陣吹來,頓覺雞皮疙瘩豎起,只能雙手抱緊胸前。打量遠方的山坡,霧蒙蒙一遍。不時被飄忽的氣流沖淡,形成一道朦朦朧朧的屏障。仿佛在高山的屏障之端,在迷蒙的霧氣里游走著欲夢欲幻的仙家似的。細雨絲絲縷縷,又仿佛一根根乳白的線穿織著田野交織楊柳匯染山巒描繪水墨的自然景色,在“滴答、滴答……”聲中,小草也不干寂寞試圖挺直它那被壓彎的脊梁。
撐雨具的同學離去。屋檐下減少了同學。二十分鐘后,雨絲由稠密減弱。余者這才前往。走行大約兩公里,但見前方一個半個明凈般的湖泊映照著雨后潔凈的山川、楊柳、行人。湖泊后半部,依然朦朦朧朧。先上走前的同學,早已奔了過去,于是乎急于體驗站在那半透明的霧氣里是怎樣的感受。大家嬉鬧著開心著張牙舞爪著,一把把撓向空中,仿佛想抓握住屬于他們青春的癡狂。
賈杰敏回頭,但見高年級的班主任梁少國站在身后。梁少國:
“賈杰敏,今天游天生壩,你有什么感想?”
賈杰敏:“一個字,‘冷’。”
梁少國眼露悅色。梁少國:
“如果回去讓你們寫篇作文知道該往哪里著筆么?”
賈杰敏:“還要寫作文?”
又說:“我們后來班倒霉,趕上下雨天……”
梁少國:“趕上下雨不好么,你難道沒有發覺這雨中的情景別有另一番景色?”
又說:“生活需要細心觀察,作文亦是如此。”又手指向不山坡。但見原先的霧氣逐漸上升,唯有山坳處依然連接著山脈迷霧蒙蒙一遍。梁少國:
“你看那霧氣是不是很美,唯有山坳處才聚集迷蒙一遍,由風吹露出松柏。難道你不驚嘆這大自然的奇妙么?”
賈杰敏:“是啊,梁老師,那迷霧是如何形成的?”
梁少國:“我不是教地理的,但據我所知,這應該是大地吸收不均衡的熱量釋放速度的不同而形成。”
賈杰敏:“那可不可以說,這是陽光親吻大自然的作品?”
梁少國:“當然可以,這個比喻妙。”
又說:“要不斷將眼見放寬,你將會看到不一樣的景色。雨有雨中情景,春夏秋冬各不相同。”
梁少國啟發。賈杰敏忽然為之前的“冷”而感到羞愧。
返回校園,一篇《雨游天生壩》的作文命題下來。受梁少國老師的引導,賈杰敏的文章得以在講臺上朗讀。她的心開始飛翔,去追逐賈杰婞翱翔……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寡婦李翠清洗了過年縫制的紅花燈芯絨外衣晾曬在場地。可是,下晚便沒了蹤影。
李翠丈夫已過世,一個人帶著倆女兒生活,滿腹的哀怨還不知道向誰發便又沒了衣物。黃泥堡車隊四周都圍有圍墻,李翠忙跑到值班室一打聽可曾有可疑人出入。回答肯定。李翠料定是車隊的家偷竊。李翠站在場地上罵開而來。
李翠:“是那個缺德玩意兒偷了我的衣服,吱一聲趕快送來還予我,我這里還給她留著臉子呢!”
反復兩遍叫罵,見沒有回響。李翠:
“那個缺德玩意兒的,不要臉,再不送來還老娘,老娘咒她家祖宗十八代!”
李翠站在場地上直罵,幾乎八車隊所有住家都聽聞了尖銳的嗓音。有的門戶稍開哀怨打量一眼又合上門去。李翠還是沒能將衣服給罵出來。
李翠:“真就是不要臉么?是那個賊婆娘養的賊腳賊手的賊東西,偷了老娘的衣服還不快給我拿出來,不然,老子掘她祖墳!”
下班的人陸續從車間走出回家,途徑場地大都沒有與李翠搭訕。只有邱勇問了李翠一句罵啥。李翠越發叫罵開了。
李翠:“罵那些有娘養沒人教的賊東西,罵那些賊老婆當家還沾沾自喜的**,罵那些烏龜王八蛋!是那個偷了老娘的衣服,給她不得好死,給她穿了身上長膿瘡!”
李翠想想又說:“就是春節前你媳婦替我做的那件新燈芯絨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