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深情。和陳倉:
“我知道我這燭傷相比你當年肩上的磨痕根本就是小兒科……”
李月嵐淚跡斑斑。動情處,他微微起身以手指涂抹眼角。她坐在他對面。燭光從桌子中心照耀過去,她那張被陽光曬“熟”了猶如柿子般的臉更加暗紅,眼角深深的皺褶仿佛抖落著那沉甸甸熟透就要“落”下的爛柿子。他厭惡于心。但是,他必須保持投放她的目光猶如荷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兒。晶亮、透明、愛意、濃密……他暗自命令自己必須撐開笑臉保持和藹。他甚至強迫自己把她想象為春花秋月夜花窗麗人影朦朧的迷戀。
酒畢,他擁著她進里屋。她想要把碗收拾。他告訴她,忙了一年到頭,該她歇息了。
和陳倉的溫存對于李月嵐來說一直是空白的一頁。這嶄新的表露讓她感覺到,原來,生活可以這般美好?這是她李月嵐做夢都不敢夢見的
“奢侈”啊!這“奢侈”忽然從天降臨,這足以令她炫目。如果說,酒席剛開始,李月嵐多少心存戒備,那么,此時此刻,和陳倉的甜言蜜語外加酒精足夠令她麻痹。和陳倉愛妮撫摸她一雙糙手。她能聽到矬子對他細嫩手指的劃聲。一陣內疚她抽出了手掌。她告訴他去打水來伺候。他將她按壓坐在床上。騰騰熱氣的瓷盆浸泡雙腳。他親自為她揉搓。淚滴發梢……
一張白面仰視……
惴惴不安。心兒怦怦。李月嵐一股腦交代出呂玉仙交給她的防范措施。
冷靜。和陳倉緩緩說明這類小話是她表姐妹之間的秘密,可以不用告訴他。但看他日后如何便是對呂玉仙的有力回答。如此,李月嵐越發覺得娘家人不夠坦誠。
相擁上床。李月嵐幾乎昏厥。喘息。和陳倉再次道出他對家庭生活的渴求。下一步,他讓她回去處理了牲畜在衛校安排家屬臨時工。一家人團聚在靖城這才是圓滿的家庭幸福。
終于,冰霜化盡,李月嵐迎來了自己的春天。一股暗潮涌動,李月嵐僵硬的身軀再次迎接上去……
干裂的大地為何哭泣?淚滴,因為她需要淚水滋潤她的干泥。和陳倉打開水閘。干裂在無盡的汪洋中浸泡。淚水交融水閘。李月嵐心底泛苦泛咸更甜。多久沒有蜜糖的記憶?李月嵐真的覺得今晚,她捕獲了他這只小蜜蜂。
昏沉在陶醉中安歇。一臺計算機精準運行。打破沉默。和陳倉:
“月嵐,我們兩顆心往一處擰,所以,你我都應該開誠布公啊?”
又說:“這么些年來,你一人生活在農村,你可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地方?”
和陳倉忽然提出這樣的問題。李月嵐持不準風標。昏沉被警惕喚醒。沉默。沉默。
醫學的最高境界是幫助患者排解心理方面的恐懼情緒。解刨尤甚。李月嵐沉默。和陳倉安步進行。黑暗中,和陳倉握住李月嵐的手。語調放緩放慢。和陳倉:
“要說,你一人在農村,帶大三孩子也不容易。額偶出點小問題,那也是人之常情。老話說人無完人。這也不能全部把責任歸結在你身上。當然,這主要還是我沒有呆在你身邊保護你造成的。責任還在我這里。”
熱氣騰騰。偌大的溫泉浸泡。一股暖流于心。李月嵐淚浸眼眶。和陳倉加勁兒握緊手掌。推搡。和陳倉:
“說……?”
回過神。李月嵐:
“這么些年呆農村只忙碌,話都不會說了。還是聽你說,你有學問。”
和陳倉必須進攻。和陳倉:
“你想想,我是學醫的什么不明白?之所以今晚對你說,我要的就是你一個態度。只要你對我道出實情,老實坦白交代了,將橫在我倆中間的隔閡消融,那今后你我夫妻還是夫妻,我倆好好過日子。”
安然的心忽被提起。李月嵐:
“你要我老實坦白交代什么……‘呢’?”李月嵐暗咽唾液。
和陳倉捕捉到了她的心虛。不緊不慢。和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