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疼嗎?伸出你的跛腳來我打了兩拳試試?”
張滇文紅臉。
“嘭……!”一聲傳來,李來弟墜落。
汪文玉忽然笑開懷。張滇文又追問緣由。
汪文玉只說,可能是他不斷伸長頸項去打量,重心不穩忘記了自己是在墻頭。李來弟墜落。墻頭位置空出。汪文玉讓賈杰敏再次嘗試。又伸出手臂。賈杰敏這才上了墻頭。李來弟一身淤泥去荒地東側整理。汪文玉說明坐墻頭應該分岔兩腿。
這個時候也有觀眾從炮團東側而來圍在警戒線之外觀看。賈杰敏雖然上了墻頭卻是死角。墻角東側的糧食局背后卻是一遍淤泥。鐘貞向墻頭招手。汪文玉罷手。賈杰敏畏怯。忽覺視線受阻的守望很無聊。忽然,從東入口有法醫趕到。又比劃著移至便道。
一頭凌亂的黑發緊貼面頰。嘴唇緊閉。四肢僵硬。裸露肌膚慘白失血……
人性之悲,正是逝者正以逝者今生逆不可轉的凄慘悲催之終結揭示人之罪性,而作為人的我們無一幸免卻不知未來生命盡頭又是以何種形態終結落幕,哪怕是罪惡者本身也不能幸免。換句話說,可悲的正是作為人的我們無法把控我們未來的終結。
議論聲此起彼伏。公安人員不斷筆記對群眾的走訪。觀眾仿佛都是破案高手。有議論者指向兵娃娃;有議論否決兵娃娃;有議論者說是嫁禍;有議論者說嫁禍該找僻靜的地方而不是兵娃娃出入密集的地方;有議論說是奸殺;有議論說昨晚穿過巷道時遇見了“鬼”;有議論否決并非“鬼”,似乎是馬海濤;有議論聲強調不要害馬海濤,因為他已經夠凄慘的了。公安人員明確要大家反饋,排除是公安的工作。
證據必須說話。法醫說明,逝者肌膚上出現“雞皮疙瘩”。
議論者中有聲音詢問“雞皮疙瘩”說明什么情況。
其中一位圍觀者正是144地質隊汪建。汪建譏諷:
“你還好意思跟我爭執,連‘雞皮疙瘩’說明說明情況都不知道。”
議論的聲音再起。汪建的聲音打壓。汪建:
“小狗日,你給老子聽好了,有‘雞皮疙瘩’出現,說明逝者在沒有斷氣的情況下被人推入水中……”
又有議論聲發出說,或許那個時候有人發現救出來便可幸免。
汪建說那個時候天就是要她滅亡,如果她有救便不會躺在這里,躺在這里足可說明無可幸免。
無疑,軍營后門旁邊的水塘發生命案,這給當地的公安工作巨大壓力。一日不偵破,一日抹黑部隊。
馬海濤、安曉蓮、華富剛前后出院。三人中馬海濤、安曉蓮燒傷最為嚴重,面積達百分之七十以上,且面目早已經辨不出人樣。華福剛次之。話說安曉蓮只因湊臉上去觀看,一場大火便毀了從前嬌麗的面容。再照鏡子但見鏡中人鬼不鬼陌生的面孔,猛然摔了鏡子便尋死覓活。家人只能找總站。胡果亮大為頭痛。反復幾次,送至上海植皮。
華富剛毀容不算嚴重,但也提出上海植皮。總站以女人愛美,你一個男人湊啥熱鬧植啥皮?華富剛被問得啞口無言。總站以支付二人的一切工資待遇以及晉級問題為最大限度。
調查認定,火災正是由于馬海濤操作失誤引發。馬海濤不敢想往上海植皮。當然,沒有植皮并不等于不嚴重,恰恰相反,馬海濤的嚴重程度首列。
月黑風高。總站大門的燈光微弱投影糧食局。巷道口。忽然迎面一張泛白不對稱的臉展露,眼珠突出,鼻子萎縮不見,嘴角歪斜口不閉。前者驚呼消失。后者反應過來一聲“媽呀……!”仿佛逃離瘟疫般狂奔。馬海濤急忙伸出剩下彎曲的拇指、食指顫抖佩戴口罩。
一個禮拜煎熬。總站分三股陣容:
其一:懷疑者懷疑正是毀容扭曲了馬海濤報復的心理。
其二:同情者認為馬海濤足夠不幸,不能再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