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梅仙下樓。陳明珠取出手表一會兒揣進墻壁掛著的衣袋里。還是不放心。又放進軍用書包。還是不放心。打量整個不大的空間實在找不到可藏匿的地方。最后,又偷偷移出床腳下的鞋盒包裹塞進鞋里。
陳水亭再一次踏進了呂梅仙的屋子。所不同的是,女主角發生了變化。呂梅仙建議,二樓過于顯眼。第二次,陳明珠卻堅持到各自的小樓。陳明珠不喜歡呂梅仙屋里那股潮濕混雜的霉味兒。
樓上,二人壓低聲音窸窸窣窣沿著必須的途徑;樓下,呂梅仙懷抱孟采明宛如一尊神一般把守樓口通道。呂梅仙懷揣那三十元人民幣心里甚是甜蜜。時而,她又有些不得勁兒。她想,陳明珠還是比她要幸福,手腕上能戴一塊上海牌手表,而且她必須為他倆站崗放哨。她掙錢花銷在她的小家,而她掙錢卻是填進了孟家這個填不滿仿佛無底洞一般的深淵。她忽然從樓口的把守處從懷抱的嬰孩身上找到了收割點。
忽然一聲,毛孩子驚哭。
陳水亭只得匆匆完事。下樓。呂梅仙趁機提出。
陳水亭表示,就算是他這個精于賬目的大隊會計也填不滿孟家女人的欲望。呂梅仙黑眼。呂梅仙:
“填不滿就鉤逼!誰巴結你來填?”
橘子皮撐開。一臉的嬉皮笑臉。陳水亭:
“但是,我還沒有說但是……”
呂梅仙屌向天井,給了他一個側影。
陳水亭:“但是,仿佛就像中邪一般,我魂牽夢縈的地方卻是這個天井。”
呂梅仙讓他少來這套。呂梅仙譏諷魂牽夢縈卻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呂梅仙暗有醋味兒。陳明珠可不想醋味兒散發在她一個人身上。小屋里聽見水花聲。陳明珠:
“陳大爹的變化則是男人的變化,但是,可不要又偷偷地惦記上天井東屋那一房的。”
陳水亭罷手說不能。他說他不喜歡那樣冷淡高傲的女人。呂梅仙只說借他一個狗膽。陳明珠有些失落。端了水盆下樓。只詢問同樣的兒媳婦為什么如此護衛何麗?
陳水亭代替回答。陳水亭:
“這點事還看不明白?孟建華是孟家的頂梁柱,而孟建中卻是孟家的奸猾。”
呂梅仙不想生事。呂梅仙說何麗有了身孕。呂梅仙還是覺得出這話依然有欠缺。呂梅仙:
“你陳大爹是想獨寵你。”
有了第一第二次,接下來的事順理成章。可是,這順理成章的事兒沒多長時間便鬧得不可收場。
陳明珠奶孩子。陳水亭心癢毛抓。一個只為求歡。一個又心系孩子。反復兩次陳水亭半途癱瘓下來。陳水亭忽然替自己的上海牌手表叫冤。
陳明珠惡言半搡。只抱怨莫非一塊手表便想吃定一輩子。
陳水亭按量陳明珠不可能讓孟建中知道此事。近段時間生意好做,孟建中午飯前倒騰空后回家。多時下午再次出門。于是,陳水亭挑準午飯后的時間。
小閣樓木窗敞開。陳水亭直徑穿過堂屋。孟浩然招呼。卻不搭理直接上了二樓。呂梅仙臉色黑沉抱起了煙筒。又吩咐孟浩然想去茶鋪讓孟建國陪同。孟浩然起身。暗暗只將巴掌拍在各自的瘦猴面頰上。
父子倆走出巷道。
二樓。陳水亭進屋。孟建中笑臉招呼讓坐。陳明珠掩飾窘態。陳水亭越發覺得勝券在握。陳水亭將已構思好了的說詞道出。陳水亭:
“我那天在天井洗手,將手表抹下放置在灶臺上忘記了回家。建中,你說撿到者是否該歸還?”
孟建中笑道:“這還用說?!”
又說:“陳大爹,您上樓來對我說這句話,到底是何意圖?”
陳明珠:“就是,下樓去對我婆婆說。既然你放了灶臺,那去找灶臺討要得嘞!何必跑上樓。”說著,起身外推。陳水亭依靠門框。孟建中讓陳明珠松手。孟建中:
“既然陳大爹上樓了,那就讓他把話說明白了。”
陳水亭沖孟建中豎起拇指。陳水亭:
“整個孟家,建中最明事理。”
陳明珠:“少來!你可不要認為我們建中明事理便好欺負上門來。當面你‘最明事理’,背地里你稱‘最懶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