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騰騰。呂梅仙:
“你個老個虎吃的!說的是什么鬼話?”
縮回頭。孟建中:
“鬼話便鬼話。你不是常常把生孩子就像擠‘豆米’一樣簡單掛嘴上嗎?那現在加快腳步多擠幾粒說人話的‘豆米’出來便是了。”孟建中說完這句話眼中含有譏諷意味兒。
孟浩然更加喘息。他感到他的話語正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刀刀剜向他的心臟。他的臉像極了高溫下變綠的豬腰子。出氣多余進氣。孟建國加快著手撫動作。聲帶哭腔。孟建國:
“大哥,請你不要再說了……?”
呂梅仙放下煙筒。呂梅仙:
“他想說,你讓他說。所幸一次說得將你父親活活氣死得嘞!”
這個時候,孟建共走進堂屋。白眼仁打量。孟建共:
“關我大哥什么事?不是早分家了嗎?”
呂梅仙:“閉上你的糞瓢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孟建共吐了吐舌頭。
一雙死魚眼睛直向上翻。呂梅仙忽然記起之前和陳倉給的哮喘藥。又命孟建共進屋取來。
孟建共再出屋門,手里卻端著一杯開水。呂梅仙接過藥片送入口。手觸水杯。呂梅仙:
“短命鬼,你可是想燙死你爹?”
又說:“若是你爹有個三長兩短的,老子要你死。”她說話過于咬牙切齒,因了顯得字字瘆人。她的食指幾乎戳到了她的太陽穴上。她忙后退又找來水瓢晃動開水。
半個小時后,孟浩然緩和呼吸。孟浩然褒獎還是孟建國靠得住。二樓上又想起聲音。孟建中:
“你的眼里除了你的幺兒子還有誰?”
孟建國:“大哥,你這話有偏見,二哥三哥不也是爸媽的驕傲嗎?”
“呵、呵……!”孟建中一聲冷笑。孟建中:
“你二哥三哥是他們的驕傲?如果他們像你大哥這樣沒有那股蠻力可還是驕傲?說白了他們就是像過去老財主那般榨取他們的血汗,就像哄騙樹上的小麻雀下樹,首先不就得撒出幾粒米粒?”
孟建共咧嘴笑出。呂梅仙惡眼瞪去。孟建共伸出舌頭退縮即刻一本正經。呂梅仙:
“他忤義,可是你也翅膀硬了也想忤義?”
孟建共:“不敢。”
孟浩然逐漸淡退的灰色重返。忽然又不斷咳嗽起來。他的咳嗽與眾不同。他的嗓管里似有一口濃痰,而他匱乏的氣力似乎越是想咳喘出來,卻越發地缺乏那最后的一口氣力。掙扎著,孟浩然前后仰合著。孟建國再次抹胸又忙捶打脊背。按壓嗓窩。一口濃液脫口。稍有平喘。聲音發顫。孟浩然:
“你讓他忤逆。等有一天他懷抱的長大了也一樣忤逆,他便知道是啥滋味了。”
窗口里一個頭顱伸出。一聲冷笑。孟建中:
“放心,你們永遠等不到那天。”一縷譏諷掛在眼角。又說:
“可知道為什么?”
呂梅仙:“老子不知道。老子沒有你的學問高。”
孟建中:“因為我不會像你們這樣對待兒女。”
呂梅仙只說,老子可要洗洗眼睛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