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什么叫‘小老婆’?難道我爸寵愛我有錯么?”
潭來弟忙打斷讓她出去找小伙伴們玩耍,不要聽她胡言亂語的。潭琴卻執拗要楊翠娥講明話語。
楊翠娥目光如冷厲的寒劍。楊翠娥:
“只是寵愛沒有錯。錯就錯在你沒來月事。”
潭來弟妄想制止楊翠娥。他要她少管女兒的閑事。
潭琴狐疑。潭琴:
“你怎么知道?”
楊翠娥一具耳朵抽打在自己臉吧上。潭來弟低垂頭顱。提高聲音。楊翠娥:
“到底你有幾個月沒來?”
潭琴似乎還不明白其中的因果關系。挺直腰桿。潭琴:
“三個來月……”
又說:“怎么了?不來更好,免得難受。”
潭來弟仿佛被扒光了衣服。忽然起身走進里屋。
潭來弟歷來是潭家的風向標。潭琴:
“爸,我告訴她又何妨?免得她一個勁兒地想生事端。”
疑惑得以證實,它遠比沒有證實時的忐忑更摧毀人的意志。楊翠忽然眼睛一黑就氣暈背氣。直挺挺趟在地面。
一陣呼叫。一陣漂浮。眼皮撐開。一手抓住潭來弟衣襟,一手揪住潭琴。眼神十分陌生。楊翠娥:
“你這對上輩子的冤家?啊!”說著,又閉眼過去。潭來弟掐向人中。楊翠娥幽幽醒來。又一把掐住潭琴的頸項,眼里透出切骨的寒意。楊翠娥:
“你這個不要臉……臉的小騷貨,狐貍精。難怪這么些年你爸不愿意踏進我的房間,原來就是你在其中作梗……”嚷嚷著,她猛然坐起身來便將她推至墻壁。
盡管有所明確,潭瑩還是十分驚愕。他的心仿佛不在是揣在自己的胸膛,而是被一個幽暗的黑影抓撓著撕扯著分裂開來。隨即,駐扎進入一頭怪獸,仿佛被軟帕子的圍墻阻攔著而找不到突破口任意碰撞在軟體的墻壁上而窒息難耐。他明顯地感覺到瞬息間,他的心仿佛就在沸騰與冰窖中穿越……
楊翠娥儼然一只獵豹。盡管潭琴發育完好且高了楊翠娥半頭,但她還是被她推搡著封住喉嚨動憚不得。潭來弟忙上前分隔。楊翠娥猶如蠻牛頭頂過去。潭來弟趁機扯過琴兒一把抱進懷里。四目交融,他將她涌進懷里。他心疼之極,仿佛他接住的不是一個具體的人,而是歸于他心臟的原配件。楊翠娥再次抓扯上去。潭來弟閃退而開。楊翠娥跌跌撞撞差點跌倒。潭瑩恍惚楞神過來忙上前一抱接住。但是,楊翠娥小腿下滑坐在地面上。暗紅的眼睛再次蘊含淚水涌出眼簾。楊翠娥:
“反了,反了,潭家的天反了!”她的手在大腿部不斷拍打著繼續
嚷嚷:
“潭來弟,你個老雜毛。農村里那些不要臉的是打兒媳婦的主意,你卻禽獸不如。你比老虎還毒。嗚嗚……”訴著,她的拳頭又敲打在她的胸口:
“你們這是拿刀來刺我的心尖尖啊!嗚嗚……嗚嗚……”
潭來弟緊張地向木門透出的間隙打量。他要潭瑩捂住楊翠娥嘴。又抱潭琴進入里屋。潭琴似乎似懂非懂。躺在床上,她雙手挽住潭來弟頸項。潭琴:
“爸,她罵我‘作梗’,我倒底如何‘作梗’了?”
潭瑩畏縮著移動手掌上前。但他還是沒有勇氣。忽然又掏出手帕涂抹上去。唾液連帶鼻涕包了一團。楊翠娥幽怨的哀哭聲斷斷續續。
里屋。潭來弟:
“乖女兒,你休息會兒,別聽那瘋婆子的。她定是發瘋了!”說著,他又轉身去堂屋,嘴里還念叨著:
“就連自己女兒的‘醋’都要吃,真就像你娘家祖宗一樣,遺傳著瘋婆子的基因。”說著話走出門來。楊翠娥嘴里哼唧目光呆滯。左腳搓右腳蹬脫一只鞋子,脫開一只襪。潭來弟責備潭瑩為何不抱起她坐凳子。潭瑩以極其復雜哀怨的目光第一次對視他……
高考與中考的成績單以大紅紙的形式張貼在燈光球場上。
賈杰婞以三分之差跟云大擦肩。呂玉仙埋怨沒有用心。她要她復讀一年準備來年再考。
賈杰剛參加中考被靖城煤技校招錄。賈杰婞考慮到賈杰剛要入學,家里的經濟負擔,她便提出或是早日工作或是下鄉。呂玉仙說明鄉下條件艱苦。賈杰婞告訴她,班里很多同學也要面臨這條路的,既然身為普通工人家庭的女兒便沒有什么特殊。接著,她又說明王小雅、樊景華、莊毅正等大都同學都要到農村去練就一顆紅心。班里只有藍海進入了云大的錄取線。
燈光球場反映墻壁猶如舊時代的中舉紅榜,穿梭中聚集了一群圍觀者。郭新盛褒獎賈杰剛有出息。趙玉泉卻為賈杰婞惋惜。張潔勤卻說廣闊天地練就紅心,這有什么好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