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潔勤忙說,這是本性問題。一個人一個本性。不能牽強。
賈中華:“書記,我也明白。當然,那是原來的想法,現在不再這樣想當然了。”
呂玉仙駁斥道:
“怎么沒有想當然了?剛才你對大女兒不是這樣要求的么?”
賈中華很是討厭呂玉仙不給他面子戳穿。他想想說:
“也就是空想,不能完全轉變。但是,還是希望至少有那么丁點味兒也是好的。可話一出口,看她那態度就將碗撂下,脾氣見長了。都是給她媽慣出來的。從前,根本不敢用這態度在我跟前這樣說話。”
張潔勤:“不虛夸,不打擊,這是身為父母該對孩子最好的準則。正確的加以肯定,錯誤的加以開導。讓他們將腳下的路走實,這才是為人父母之道。”
賈中華嘆息了一聲沒有接話。呂玉仙也沉默。廚房里出現了短暫的沉寂。其實,在他們二人心目中正確以否從來不加以研磨,而是評定著以自我為中心的主觀駕馭權。
趙玉泉:“要說我家孩子,大女兒的婚事也夠我淘神的了……”趙玉泉忽然陷入在妻逝子亡的悲憫之中。雖然還落下倆女兒,但趙曉琴不顧他的反對,堅持與石強建立了家庭。對父親而言,女兒的這種做派就是最徹底的背棄。趙曉敏倒是像賈中華口中的文文諾諾,但她文諾得幾乎像啞巴,沒有多一句的言語,這令趙玉泉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呆在他自己的家里,趙玉泉覺得好似潭死水。而賈中華卻要將他家的一潭活水無病呻吟地沖擊給他心如死灰的人來感受。擁著多好的妻兒,可他卻不懂得惜福。
賈中華好像一直在殘酷地撕毀著一種他沒有的東西強迫給他看。
賈中華的確是一魯夫!
賈中華存在內心的情感太過殘酷!
通常,殘酷的人一味主觀走下去的路,終必毀滅在自我的殘酷之中。趙玉泉心理做著主觀的推斷。自從陳潔走后,除呂玉仙外,再沒有人能入得了趙玉泉一雙高傲的眼。趙玉泉因此成為賈中華家中常客。賈中華卻沒有將趙玉泉的偏頗對賈杰婞說明。趙玉泉心底略為失望。可是,正是這樣的失望強化著他從心底發出指令:
正是今日,從今晚的這餐飯后,從桌上所有繁雜的談話開始,趙玉泉無需再忍受下去。將這個魯夫變為一顆棋子?趙玉泉覺得非常容易。
趙玉泉忽然被心底的齷齪嚇了一大跳。賈中華可是他的患難兄弟,怎么能有此念頭?但是,瞬息之間,趙玉泉又為自己的心思找到了認可的理由。他覺得他是一位常人,是常人就該享有常人的七情六欲。雖然賈家屋子里常常充滿著爭斗,但他感受到似乎這更像是生活。他的家卻宛如死寂一般的“城堡”。他要走出“城堡”。他是常人不必恪守圣人的底線。
失重的心態猶如一匹野性難馴的野馬,剛開始的時候趙玉泉使用人性的韁繩還能牽制住它。但是,就在今天,趙玉泉開始從另一個角度思考問題了。
浮云在遭遇強勁的氣流能遁化。這為什么呢?這恐怕只有浮云知道。
任佳明通過調換成了汪文冰的正式徒弟。是徒弟就有手把手傳教機會,任佳明不怕他繼續佯裝木頭。
對于汪文冰而言,任佳明的主動進攻是有感知的。他之所以洋裝,主要還是總站規定了學徒工其間不允許戀愛的規定。另則,王秋蓮當年游廠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汪文冰從肺腑里怯弱自卑。
汪文冰工作后依然居住在王秋萍家,直到車間分配了職工宿舍才搬出來。伙食卻依然并在王秋萍家。居住到宿舍找起人來自然沒有在家里受限。任佳明拽賈杰婞一道壯膽。
近日,賈杰婞因為家里的爭吵沒留意身邊人的變化。再打量任佳明,她吃驚的發現女人可以這樣打扮:
任佳明一頭剛燙卷的碎發宛如一朵“洋花菜”,而散發出來的百雀羚雪花膏味兒清醒淡雅。賈杰婞倍感驚詫。原來,女人是可以這般打扮?
宿舍里只有汪文冰一人。詫異迎進二人。還未等汪文冰開口,任佳明就說明她二人過來向他借車工書籍。
汪文冰找尋一笑遞交二人。沒有多一句話。賈杰婞好不尷尬。任佳明接過書籍卻沒有離去的意思。汪文冰搜尋的目光上下交匯二人。
賈杰婞有些安奈不住轉身欲一人離去。任佳明拽住手臂。賈杰婞代替汪文冰詢問道:
“現在書籍也借到了,可還有其他事?”
任佳明紅著臉說,書籍上的知識是“死”的,師傅傳授的知識是“活”的,當然是想聽師傅當面指教。
汪文冰揚手撓動后腦。很勉強。又擠出一個笑意。賈杰婞忙說車工工作紙上不好談兵,唯有到實踐中才能指教。
任佳明白眼說一根筋。
汪文冰臉上浮掛一縷淺淺的笑意。
任佳明便主動拽賈杰婞坐到床沿上說閑聊一會兒。
汪文冰第一次張口卻是詢問賈杰婞是否跟汪文清是同學。不等賈杰婞回答,任佳明就搶著回答她也是同學,但是原來一直不知道她有你這么位大哥。
賈杰婞忙道明,他曾經居住在他姨屋里。任佳明驚詫。賈杰婞說明。任佳明說不知道王秋萍是他的二姨。汪文冰說兩家人少來往,總站很多人不知道。任佳明指出王秋萍的大兒子莊毅正曾經在班級里專門欺負女同學,但是,賈杰婞卻是他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