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玉仙回想起來眼中夾帶著笑意。呂玉仙:
“我說他,你們男人又不懷娃,怎知我們做女人的辛苦。要我說,這老天爺也真是不公,要是讓你們男人也長子宮,你們才知道這女人遭的是啥罪。”說著,她的眼睛里也閃亮出得意的光彩。
賈杰敏:
“您怪能想得出來的。這樣的話,那我爹肯定得跟你急。”
呂玉仙:“你爹急起來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像個山猴子一樣。我話才出口,他就說,‘怪了,別人家的女人都安居于做個女人。你咋滿腦子奇思怪想的?’我就不饒他,追著他問,哪個女人,哪個別人家的女人?并要他把話給說清楚了。”
她本來想說她,是您胡攪蠻纏了,但她又咽下去。她太過了解心高氣傲、仿佛皇太后一般要他人將她高高捧上頭上的母親。她問:
“那我爹如何回答你的?”
呂玉仙:“你聽著就是了。”她模仿他的聲音:
“不說別的,就說你二姐,生下孟建共后,還不又隆起了肚子。孟建中、孟建華、孟建人、孟建民、孟建共后又有了孟建和,我看她可是要排到‘歲’字上才可作罷?想想他們過得那般艱難都要生孩子,而你……”
又說:“我納悶奇怪了。發生了告發偷放越南人的大米后,你爹根本就不許我提你二姨媽一家,那時卻主動說起她家來。我就審他;你不是歷來不許我提她家的,現在提了,肯定還有‘別的’啥鬼沒交代。”
賈杰敏:“那,我爹是如果回答您呢?”
呂玉仙:“他說我是發神經,哪有什么‘別的’?!”賈杰敏想,母親還真是發神經,發的是極其敏感的神經。
呂玉仙:“我就是咬住他說的話不放。我說,你剛才說‘不說別的,就說你二姐’,這句話就說漏了嘴。你現在來判斷,你爹可是心虛說漏了嘴?”
賈杰敏認為,母親或多或少是有些發神經。至少,現在都過去比她年齡還長遠的事了,又提出來揣測。特別是現在,到了離婚的邊沿。
賈杰敏:“心虛不心虛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家,可是你們雙方都不想保住?”
呂玉仙:“主要是你爹不想保。這么些年來,你也知道,我跟你爹一直吵吵過來的。恩恩怨怨。吵吵鬧鬧。無休止的戰爭。我也累了。要離還不如來得痛快一些?他還限制不許我去打麻將。既然當初你爺爺在世時也預測說,若我產下頭一胎是男孩,只怕這個家早就保不住了。頭胎是你大姐,也保了這么些年,既然最終都要分開,那現在是時候了。”
賈杰敏說,那是一個心理暗示。有了這個暗示,便會向著這個方向發展。如果將這個暗示以錯誤的方程式輸入大腦,那么,兩人便會向著同一個方向努力。
呂玉仙:“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賈杰敏說,一點都不晚。她可以去央求父親。
呂玉仙搖了搖頭表示反對。呂玉仙:
“都到了這個時候,若再去央求他,只怕日后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我更是不夠硬氣了。”賈杰敏忽然意識到忽略了母親的個性。
少頃。呂玉仙又說:
“剛才說到質疑你二姨媽上。我說他,原來你不許我提我二姐,現在你拿我二姐來搪塞我。你就是還有‘別的’捫在心里想提的女人?!”
賈杰敏:“您是指我二姨媽?我爹承認不?”
呂玉仙搖了搖頭。呂玉仙:
“他就是那種……,那種不抓到現行不想低頭認罪的人。他狡辯說,原來不提,那是他們干了不是人事的事。接著,他又把話扯到王秋蓮身上。他說,不說別的,還有你的好朋友王秋蓮,人家不是也安于做個女人?我恍然明白了,他是將眼睛盯在文玉她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