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不見。任曉軍顯得很熱情。茶水上桌。任曉軍:
“還別說我們的賈‘師’,人才啊!將我們的施俊弄得那叫一片傷情。”
賈杰敏辯解指出,未曾認同,不能以“弄”字總結。
任曉軍:“但是,你的身影已經映在他的腦海中了,這不該是他的錯對吧?”
又說:“那天施俊是將《水仙花》中‘我的心已碎’唱得那叫一個凄慘。別說這與你無關,啊?”說著,他詭異笑了。
賈杰敏感覺這充其量只能算一場鬧劇,且尚未開始便已結束。既然如此,那“傷情”、“凄慘”何來?
賈杰敏沉思。任曉軍詢問如此態度是否后悔了?尚若后悔,可轉達施俊。
賈杰敏搖頭。
賈杰敏不想加大困擾。對于她自身來說,她存在太多心理上的問題。她覺得她各自容身在那個沉悶的熔爐中,她走不出困頓,她開解不了自己,她何來心思去面對男女眷念情愫?更何況,她的心理一點沒有那種慕戀的東西。揠苗助長等同于矯揉造作。她向往她想往的真實,認定。俗世的目光似乎不再能夠傷害到她了。她有了我行我素雛形的塑造。當然,她不會向他解釋。緘默。沉寂。
幽藍的天低。漫天的星星竊竊私語。似懂非懂。似揭似隱。回程。仰天。賈杰敏忽然感覺到我行我素實在成其為她的良藥。
鏡頭從遠拉近。漫無邊際的沙漠在焦距邊沿被切割。一棟白色的房屋不斷放大出來。仿佛使用了黃昏前的藥水,黃沙無光,房屋尤顯暗蒼。房間不大卻隨意雜亂。木桌,凌亂的物品扎堆。一張床側安置于不高的窗口下。床上,一個黑臉撓腮胡子的男人仰面而躺。凌亂的衣服散亂披身。一白沙女子站立在床前,以極陰、極冷、極沉、極顫、極仇的目光仇視著眼前這個男人。
迷夢中,賈杰敏似乎與這女子渾然一體。恍然間,她有些曾經到過這里的潛意識。
目光透寒。許久。女子似乎流于心某種負重的解讀。潛意識,他好像干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一樣。她極憤怒地隨手提起墻角邊的一把扁斧劈了下去……
視網膜沖擊紅白兩色。沒有恐懼。唯死一般的沉寂。她似乎早將心沉浸到了撕裂困頓的突破之中。打開房門。繞過轉彎臺階。緩慢中她把住急迫走了下去。臺階中部是一塊正方形平整面。三四個小男孩扒在地面玩耍。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沒露慌亂很沉穩繞過臺階緩緩而下。她那薄如絲娟雪白的紗體輕柔地飄飛在她腳踝處層層裸露出來的臺階上悠悠飛舞。仿佛就像大海中一層層接踵而來又一浪浪退卻的浪花兒……
一切發生得仿佛就像一部無聲電影。她悄然越過孩子腳下方一層臺階。其中,一位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抬起頭來打量著白衣女人的身影……
孩子的眼神寫滿迷離,似乎還夾雜著期盼。女人沒回頭。心卻有所波動。扁斧揮動。潛意識告訴她,她回不去了。繞過臺階而下。房屋坐落的沙漠無知無覺。沿著沙漠向前邁去。再邁去……
厚重的云層與綿薄的云層攪繞涌動。天色由此而顯得昏暗。太陽從疏漏的云層中透照下來,光線顯得寡淡寡淡。這到底是晝夜更替之前的何一段時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