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目前的絕癥。呂少瓊:
“你說出這話可好意思?”
萬艷芬即刻打斷回擊: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你個五妹說話才是‘塞’人。我一不偷,兒不搶東,三不參加國民黨!我怎么不好意思了?一個家庭的實際困難,不是要一家人商量著相互諒解嗎?!”萬艷芬如同機關槍似的掃射,呂少陽一個勁兒給她使眼色,又搖頭。可她一口氣說畢,這才轉向丈夫:
“你剛才搖什么頭?難道我說的不對么?”
呂少陽低沉委婉:
“我……只是說,今天大過年的,不要弄得大家不開心么。”
萬艷芬:“心里有事藏著掖著的,才是不開心呢!”
呂少陽只得沖呂少瓊搖頭。展露無奈。呂少瓊:
“我問你可好意思,那是因為我母親艱苦了大半輩子將我們兄妹五人拉扯長大,現在,你們安了家,她也可以輕松一下了。可是,你卻要居住她的里屋,難道你不認為自己所為真的是很過分嗎?”
萬艷芬:“五妹,我也有父母爹娘,難道我會不知道他們的艱苦么?何況,你媽媽原來做家屬工,干的都是輕巧的工作,根本就沒受過太過的苦。我媽出了搬運組,就進洗衣組……”
呂少陽接過話:
“這個倒是。既然你明白了他們老一代人吃的苦,就應給相互體諒才是。”
萬艷芬厲珠轉動。一臉怒色示意丈夫。嘴卻對小姑子說:
“我是體諒他奶奶的,可是,她有時做的事,那就不叫事兒。我都不好意思開口……”
呂少陽:“別說了?”
胡意君抱著呂俊在里屋是聽得一清二楚。放下孫兒,她直奔出來。站在過道,氣勢洶洶。胡意君:
“我做的什么事?你不要挑撥我跟我兒子的感情。”
萬艷芬沖丈夫:“我怎么不說?”又轉過身對婆婆:
“你做的什么事,你心里難道不明白么?”轉過身對呂少瓊:
“五妹,你也不是外人,今天我們就坐下來評論一下你認為你媽做的‘正確’事兒。”
遲疑著又說:“要對外人,我都沒這張臉說出來呢!你說,天底下可能有你媽這樣的媽?晚上我跟你三哥睡覺,她卻跑到我們床腳頭偷聽我們的聲音?”
盡管呂少瓊已經了解了男女之間那點事兒,她的臉還是“刷……!”地紅到頸項。呂少陽卻將頭埋下。
萬艷芬:“你說中間這隔只是一塊簾子拉合,沒有門欄。所以,我才提出我們搬進去的。”
胡意君:“憑什么?”這句夾雜著云南音的廣東話很是生硬。
又說:“他是我養的,我來關心他,難道不應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