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還是一如既往地夢幻,白云仿佛童話般漂浮。走出山村沿著小山坡爬去,朦朧可見南盤江對岸茅草房背后的山峰。那迷紗一般縹緲的云還是彌漫在曾經充滿幻想的山頂間。賈杰敏腦海漫過了她童年那個很長很長幻想的迷夢……
那一池幽藍……
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那投情的情郎……
那忽然間隔而開的銀河……
她多么希望人間的生活能過出超凡脫俗神仙的意境啊!可是,人類的饑腸似乎就是為了粉碎夢幻而生長。由幻想而回到現實,賈杰敏的情緒有些落寞。
繼續跟隨呂國珍踏行山坡。沿著彎彎曲曲的山間小道,再放眼那環繞的南盤江河床,只見靈動的水波泛起銀白色反光,交映著河床兩岸綠油油的菜田。林間,樹枝上的小鳥歡樂歌唱。賈杰敏的心忽然被感染喜悅起來。不時地,她把她也變成了一只嘰嘰喳喳的小鳥,尾隨著呂國珍身后話語不斷;不時地,當她打量到那小道兩邊被露珠壓彎的小草,她的心又為此而收緊。是的,那晶瑩剔透的露珠兒宛若小草一個美麗的辰夢,只是腳步稍不留意,它便破碎而落。一路的悶悶不樂引來呂國珍關切。她會詢問為何前一個時刻還歡聲笑語的后一刻卻沉默無聲?賈杰敏說,露珠是小草的眼淚,而我們卻是踢碎的踐踏者。呂國珍忽然樂了。她說她如此悲傷,只怕是連路都不要走了,飯也不要吃了。賈杰敏說:“我們走路吃飯可以晚一些讓小草喝下它的迷夢。”
呂國珍笑道:
“即便是晚一些,當太陽一出,露珠兒仍然要蒸發。”
賈杰敏辯解說:“即便是蒸發,露珠兒回歸了小草的魂,那是自然的揮發;而我們現在卻是人為踐踏。”
呂國珍收斂起笑容。呂國珍嚴肅說:
“孩子,農民有多苦可能你不知道,而農民所以的希望都歸依在勤勞里。睡兩更起五更那是常有的事,否則,別人家的田地里稻穗兒彎腰歡笑,你家的田地里只剩下一包漿。”
賈杰敏知道,田地是農戶生存的依賴,而小道則是通向堅實可依靠的橋梁。若橋梁的踩踏能夠保持小草的夢境那該是多么地美好啊!
差不多十一點左右回到家里,但見還冷火冷灶,打量孟建共還睡在床上。呂國珍會苛責她沒有升火。她辯解說,如果她不進白大村來,她上了山地回來仍然是冷火冷灶的。
賈杰敏會詢問她,呆在“那里面”難不成也可以睡到太陽照射屁股么?
“咔、咔……”一陣沒心沒肺的歡笑。孟建共:
“正因為呆在‘那里面’每天都按時起床,所以回來了才想睡懶覺嘛!”
賈杰敏無語。無語后的忙碌是圍繞著升火燒飯進行。
祖孫三人將午飯過后,又開始忙碌燴煮黑毛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