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山足足比朱厚照搞了一個頭,只能彎著腰讓朱厚照拍肩頭,聽太子殿下這話,郭文山趕緊揮揮手,讓前邊的人讓開點縫。看熱鬧,沒關系啊,太子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只要別把他老郭攆走就行。
陳暉那叫一個氣,看什么熱鬧,真把他陳某人都猴了?
可是就算再生氣也沒用,二十多名錦衣衛嚴陣以待,面前還有邢五原、安戰碩這樣的猛人,更別提廖云襄和萬林這兩個昔日老同僚了。
如果沒有人攔著的話,不用考慮后果的話,陳暉相信,廖云襄一定會撲上來毫不猶豫的將他陳某人砍成十八段。
他陳某人,就是廖云襄和萬林甩不掉的恥辱,共事多年,竟然被耍的團團轉,能不生氣么?而廖云襄,更因為內賊一事,被軟禁在家中,其中有一段時間,還差點被南鎮撫司給押走。
廖云襄有理由恨,而他陳暉也能理解。
“蘇立言,本座還是有些不明白,你既然已經查出舊府庫,那自然會查到焦方巖,為何遲遲沒有對廖云襄動手呢?”
廖云襄就站在陳暉身后,聽到這番話,廖云襄氣的臉色鐵青,要不是萬林及時攔住他,恐怕真的要一刀砍死陳暉了。
仔細想想,不禁有些后怕,當初推舉焦方巖成為百戶的,正是他廖云襄,這個罪名要是坐實了,他廖云襄豈不是成了真真正正的同黨。廖云襄毫不懷疑,焦方巖為了保護陳暉,一定會毫不猶豫,像瘋狗一樣死咬他廖云襄,到那時,南鎮撫司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廖某人扔到錦衣衛大牢,等待他的,將是死路一條。
蘇瞻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反駁。
一開始的時候,蘇瞻確實懷疑廖云襄的,不過后來,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按照正常情況,廖云襄如果是那個內賊的話,應該想盡辦法和焦方巖撇開關系才行,這是常用的自保手段,免得一方出事,另一方也無所遁形。
“起初,蘇某確實是這么想的,可后來又覺得很奇怪,如果焦方巖是廖千戶的親信,為何平日里沒有往來?既然,廖千戶已經推舉焦方巖為百戶,又何必在裝的生疏,這不是多此一舉么?隨后,蘇某讓人去試探了下廖千戶,故意在他面前提到焦方巖,廖千戶卻是不怎么熟悉,只是提了下當初推舉焦方巖的事情。他要是和焦方巖是同黨,干嘛還要自己提推舉的事情,這不是挖坑埋自己?”
“呵呵,眾所眾知,當年因為錦衣衛衙門和五軍都督府起沖突,當年的人員升遷記錄不翼而飛,只要廖千戶不說,沒人會知道推舉的事情!”
“種種怪異之處,有太多的矛盾了。所以,蘇某第一個懷疑的是廖千戶,第一個排除的也是廖千戶。那么接下來,有能量在祥符搞風搞雨的人,就只剩下萬林副千戶和陳副千戶了。只是稍微查了查,就發現萬副千戶竟然是弘治九年才調到祥符的,而杏花營劫銀案發生在弘治五年,所以,萬副千戶是內賊的可能性很小。”
“那剩下的就只有你陳副千戶了,有時候不查不知道,這一查之下,蘇某發現許多有趣的事情。弘治四年,杭州千戶所需要一名干將,家父便推舉你去杭州千戶所任職一名副千戶,而推舉信剛送上去沒多久,你就受了傷,杭州那邊不可能等著,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弘治十一年,大名府千戶田成鑾因年老多病回鄉,牟指揮使有意提拔你去大名府坐鎮,結果,你以查處逆黨短時間內無法離開祥符為由,再次拒絕了牟指揮使的好意。”
“這個時候,蘇某就開始懷疑你了,次次有好事,你次次出問題,像你這樣拼了命不愿意挪窩,拒絕升遷好意的,本公子還是第一次見。接下來,本公子讓縈袖調查了一下當日龍亭湖畔發生刺殺的事情,那晚上,是總旗苗仁生負責通知的你們,當晚,苗仁生到府上的時候,廖長官已經準備睡下,萬林長官穿著一身普通長袍會客,唯有你,陳暉陳長官,穿戴整齊,腰垮鋼刀,就那么坐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