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然慢慢抬起右手,讓陽光灑在手背上,她淡淡的笑著,仿佛手背上有金色的精靈,“為什么同樣的女子,卻是不同的結局呢?因為,前一世夜郎王以為深愛,卻從來沒有付出過愛,所以,那個女人逃走了。而這一世,夜郎王不僅深愛也付出了愛,所以,他們同生共死。”
蘇瞻聽得懂宋婉然的故事,可依舊不會有半分感動,夜郎王有精力去感動那個女子,但他蘇立言可不會,他蘇某人從來沒愛過宋婉然,又干嘛要為這個女人操心?
手握繡春刀,腰身挺直,任由陽光灑落在臉頰上。春日的陽光,趕走了冬日的寒冷,真的很暖和,“所以呢?”
“所以,婉然不會在意別人怎么說,更不會在意蘇將軍怎么看,我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只在意自己喜歡的人和事。”
“于是,所謂的貞潔,所謂的婚事,就是你拿來達到目的的工具?”蘇瞻嘴角一撇,輕輕地聳了聳肩頭。
宋婉然并沒有否認,當然也沒有承認,她只是微微抬起手,讓陽光從手指縫間射過來,“難道不可以么?聯姻,這個詞蘇公子不陌生吧.....”
“當然不陌生,但是,這種事兒別找到蘇某頭上,說句實話,蘇某很反感這種事兒。宋婉然,但愿你別惹蘇某,否則,蘇某不介意做一個辣手摧花的人!”蘇瞻輕輕地低著頭,手中的繡春刀卻是如此堅定,他的聲音并不冷,卻劃破心頭,帶來一絲陰寒。宋婉然可以感覺得到,蘇瞻并沒有開玩笑。
蘇瞻轉身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宋婉然并沒有害怕,纖指捋著發絲,美目流露出一絲微笑,“有趣的男人,咯咯.....播州楊家,你們會怎么做呢?”
宋婉然并不怎么喜歡打打殺殺的事情,在貴陽府,土司們有什么問題,經常是你打我我打你,有時候為了一個小山頭上的木材,都要打得頭破血流。播州楊氏,野心昭然若揭,可是楊家人依舊改不了以前的作風,他們和那些小土司一樣,動不動就愛來硬的。
只懂得刀兵,那是莽夫,如果一言一語就能挑起一場紛爭,如果挑動一次琴弦,就能毀去一個對手,何必親自跑到前邊拼命呢?可是,土司們好像很不屑耍陰謀詭計,好像這樣做很無恥。無恥?如果人都死了,誰還會在意無恥不無恥?
太和殿中,蘇瞻想不通的事情,不代表其他人也想不通,老公爺張懋雖然一言不發,卻將諸多的事情看得無比透徹。
宋緹大鬧太和殿,這是要轉移播州楊家的視線么?當然,宋緹想不出這么多的主意來,但是那個宋婉然恐怕不簡單了。
還真是打得一手好主意,不過,蘇立言可不是省油的燈,再說了,英國公府手握五軍都督府,難道還會被一個土司陰到?哼哼,算來算去,到時候誰最吃虧,那可不一定呢。
心中自有一番計較,于是,在眾人拿宋緹毫無辦法的時候,張懋向旁邊的徐永寧使了個眼色。徐永寧和張懋那可是多年的老搭檔,立馬就明白了張懋的意思。
出列后,徐永寧邁著步子走到宋緹身旁,爽朗道,“哎,宋將軍,你這是何苦呢?若有什么要求,咱們可以慢慢談嘛,不就是小兒女那點破事兒?”
“嗯?徐公爺,這事兒你能做主?”宋緹有點發懵,按說應該是張懋發話才對啊,怎么走出來的竟然是定國公徐永寧?
徐永寧拍拍胸脯,“不就是蘇家小子的事情么?老夫怎么就做不了主了?老夫做不了主,這不是還有英國公么?張公爺,他說句話,蘇小子還不得乖乖聽著?”
有了徐永寧的保證,宋緹也不鬧騰了,當即從地上站起身,甩著手怒道,“孩兒們,都別在這里杵著了,該干嘛干嘛去。”
滿朝文武暗罵一聲我靠,什么玩意兒啊,帶頭惹事的不是你宋緹么,搞得好像別人逼著你似的。
宋緹倒是臉皮厚,直接站到張懋身后去了,三個老頭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聊什么,總之,全都是一臉笑容。
朱佑樘也笑了,朕才不管張懋怎么處置這事兒呢,至于蘇立言會不會倒霉,關朕屁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