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旺,乃是武城衛一名軍戶,家境貧寒,偏偏好逸惡勞,喜歡賭博。就鄭旺家,用一貧如洗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也就在兩年前,鄭旺開始牛叉起來了,逢人就說自家女兒成了皇帝的妃子,就連當朝太子也是他的外孫。武城衛那邊可不知道具體情況,看鄭旺經常有新衣服穿,日子也過得越來越好,就以為鄭旺沒說謊,久而久之,鄭旺還得了個“鄭皇親”的稱呼。
在武城衛一帶,鄭旺一時間成了風云人物,別說當地士紳了,就是知縣見了他都得禮讓三分。
按說,到了這個地步,只要鄭旺安安穩穩的,這輩子混個錦衣玉食應該不難,畢竟頂著“鄭皇親”的名頭,白吃白喝也沒人拿他怎么樣。可惜,這家伙惡習不改,依舊是賭,最后還是一無所有。漸漸地,鄭旺鬧騰的越來越厲害了,搞得錦衣衛不得不派人去提醒一下他。
按照正常情況,就鄭旺這樣的,若是屢教不改,錦衣衛早把他弄得人間蒸發了。但是,鄭旺是個特例,不光錦衣衛沒動他,就連東廠也沒動他,這就很讓人生疑了。
在蘇瞻看來,這種事兒應該沒什么可查的,鄭旺所言八成是真的,如果是假的,敢隨便編排皇家的事情,活膩歪了?別說一個鄭旺,就算是個鄭旺也不夠砍的。鄭旺之所以能活著,多半是弘治皇帝不忍下殺手,至于為什么下不去殺手,用屁股想也能想得到的。
朱佑樘對鄭旺也算是不錯了,可惜這個鄭旺沒腦子,在武城衛鬧騰也就算了,還跑到順天府鬧騰。鄭旺想要什么?就是想當個正牌的皇親國戚唄,就像張鶴齡和張延齡那樣,也能當個侯爺什么的。
要不怎么說鄭旺沒腦子,朱厚照的身份問題要是能光明正大的談,朱佑樘何必藏著掖著?之所以藏著掖著,自然是有難言之隱,恐怕當年臨幸鄭宮女,也是偶然,甚至有點不光彩。鄭旺倒好,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鄭旺要是聰明,就別鬧騰,缺什么少什么,要錢要物直接找朱佑樘討,悶聲發大財不是挺好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鄭旺想要的太多了,朱佑樘未必能給得了。
鄭旺的事情,誰碰上誰頭疼,說到底,這是皇帝的家務事,旁人不能管,也不知道該怎么管。外廷官員們,更不會蠢到拿這種事情做文章。
蘇瞻搖搖頭,慢悠悠的去逛街了,留下王文言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往宮里走去。王文言頭疼,估計這會兒朱佑樘更頭疼吧?
得了,反正這破事兒跟蘇某人沒關系,操那心干嘛?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三天時間匆匆而過,這一天蘇瞻對夏錦言等秀女訓了一番話,便將培訓的事情交給了老宮女和老太監。宮里的規矩禮儀,蘇公子都不懂呢,讓他教禮儀,不是把別人往溝里帶,所以呢,蘇公子主要的工作就是抓好思想教育。
總之,作為秀女,一定要為太子殿下考慮,不要聽信六部閣老們的忽悠,少拿那幫子人的言論來煩太子殿下。不得不說,蘇公子的洗腦工作進行的很順利。
朱厚照沒事兒的時候也會來看看洗腦進展,不過最近兩天來的很少了,每次來的時候,也是愁眉苦臉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蘇瞻心里明白,八成朱厚照也知道鄭旺的事情了,就朱厚照這狗熊脾氣,知道此事之后,還不找朱佑樘和張皇后鬧?哎,這樣一鬧騰,家庭要是能和諧,就特么見鬼了。
到了點,正打算離開呢,王岳就鬼鬼祟祟的湊了過來,“蘇公子,陛下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