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小院也就半天時間,便有人找上了門,揚州知府費海不知從什么渠道聽到了消息,竟然一身便衣來到了小院。
聽縈袖通傳,說費海求見,蘇瞻還有些納悶呢,“涵涵,這費海怎么消息如此靈通?”
“應該是魏國公透露的消息吧,咱們離開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北京定國公府又跟南京魏國公府通著氣,徐爺爺只要讓費海留意下碼頭,想發現咱們并不難!”
聽張紫涵解釋,蘇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像也只有這個可能了。不過從張紫涵的話中,還是聽出了其他的信息,費海是魏國公府的人。
費海倒是聰明人,僅僅帶了兩名隨從,并無其他官員跟隨。雙方見了面,自然要寒暄一番,其實費海前來,并沒有什么要事,既然魏國公親自交待,那他費海總得好好招待下張大小姐一行,而且,費海也想見識下蘇立言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費某得知大小姐與蘇公子會途經揚州,便派人留意著碼頭。如今費某已在金香樓準備妥當,為二位接風洗塵,還望二位莫要嫌棄”費海將身段放得很低,這讓蘇瞻很是吃驚。
張紫涵倒顯得很自然,費海可是個聰明人,雖說揚州知府也算是封疆大吏,但他吃的可是魏國公府的飯。魏國公府與英國公府是什么關系,費海一清二楚。蘇立言雖說是后起之秀,但背靠英國公府,又是連中三元的狀元郎,要說前途,可比費海強太多了。此時費海放低身段,對他沒什么壞處。
初到揚州,張紫涵和蘇瞻都想好好休息一下,不過費海親自前來,這個面子不能不給,“有勞費大人了,還容我們稍作休息,待今晚酉時再去赴宴。”
“那費某就恭候二位了!”
等著費海走后,蘇瞻支著下巴笑道,“這位費知府還真是個老油條,將接風宴設在金香樓,還真是有趣。咦,金香樓?涵涵,那個陸丹雪不就是金香樓的么?”
“是嘛?”張紫涵還真沒想到這一點,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貌似陸丹雪就是金香樓的臺柱子。據傳聞,費海可是對陸丹雪心儀已久呢,“怪不得這家伙要把接風宴設在金香樓,原來還存著這點小心思,咯咯,費海一家,老的風流,小的更風流。”
蘇瞻覺得甚是有趣,他對費海并不怎么了解,聽張紫涵細細一說,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原來這費海早年間也是一位才子,與不少風塵女子糾纏不清。費海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費慶鵬遺傳了老子的風流基因,大婚之后還經常去青樓楚館鬼混,弄得家中婆娘鬧騰了好幾次。
二兒子費慶明更厲害,幾乎是住在運河邊上,每天來往于畫舫之上,搞得費海都有些看不過眼。但老二費慶明也是振振有詞,老爹一把年紀了還想著陸丹雪呢,我這當兒子的也不能丟了你的臉啊,于是,氣的費海提著刀追了費慶明兩條街,這才有了“費知府夜下追艷虎”的破事。
費海這一家子,還是有趣。
酉時,蘇瞻一行人來到了金香樓,進了樓便有費海的仆人將二人引到二樓雅間中。
房間布置的很講究,屏風臨摹著一副山水飛鶴,窗口放著兩站盆景,寬闊的屋中擺著一張低矮的方形桌。屏風后絲竹裊裊,清脆動人,琴聲陣陣,猶如山間清泉。
聽到這琴曲,蘇瞻與張紫涵相視一笑,看來是碰到熟人了。
果然,一曲終了,陸丹雪從屏風后走出來,她一身紅色紗裙,豐腴而嫵媚,一顰一笑盡顯妖嬈。
“奴家見過大小姐,見過蘇公子!”陸丹雪低身行禮,只是一對水汪汪的桃花眼卻緊緊地盯著蘇瞻,似乎要將蘇公子吞到肚子里去一般。
面對陸丹雪如此赤果果的眼神,蘇公子趕緊咳嗽兩聲,“去年一別,已有一年有余,沒想到陸大家琴藝精進,風采更勝往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