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啦,老大,你就放心養傷吧,等養好了傷,咱們再找蘇立言報仇。哼,不就是個破千戶?錦衣衛怎么了?杭州可不是北直隸,這里天高皇帝遠,就算是錦衣衛,見了咱們海椒幫也得忍著”一名長臉漢子,一臉怒氣的說著話。
趙湖翁重重的點了點頭,他趙湖翁能在浙江占據一席之地,靠的可不是錦衣衛的身份,而是海椒幫老大的位子。海椒幫那是浙江老牌勢力,幫內有海貿商人,有刀客,總人數不下千人,勢力廣布整個東部沿海各縣。若不是有著這樣的勢力,閩中元又怎么可能把他趙某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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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蘇瞻起個大早,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粥香。順著香味摸去,便看到縈袖正在廚房里忙活著。哎,這丫頭起的挺早的。
辰時,吃些飯,蘇瞻便去正廳見了見按察使司官員,順便熟悉下按察司業務。提刑按察司,作為一方最高司法機構,所轄人員相當的多,除了正副按察使,還有僉事、經歷、知事、照磨等等,至于書吏就更多了。一個個認下來,著實有些愁人,若不是記性好,真怕弄混了。讓蘇瞻倍感意外的是,檢校阮重依舊沒有來。
嘖嘖,這個阮重挺有個性的啊,難道還要蘇某人親自去請不成?哼,蘇某人沒讓人喊你,你自己就沒點數了?落座之后,蘇瞻手指敲著椅子把手,淡淡的笑道,“小王,你帶著人去找一下阮檢校,無論如何,把他請到按察司來。”
小王點點頭,領著人出了門。雖說是請,實際上就是綁。哼哼,公子不跟你一般見識,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今天臨時點卯,互相認識下,你還不露面。
沒多久,阮重就被綁到了按察司,看到蘇公子的暴力舉動,其他人也不禁抹了把冷汗。這位新上司不好糊弄啊,以后還是少惹他為妙。至少,比起昨晚上的趙湖翁,阮重的下場好多了。
蘇瞻也不理會阮重,自顧自的跟按察司官員交流衙門里的事情。其實,作為按察司真正的掌舵者,不必事事親力親為,只要調派好人手就行了。關鍵是,下邊的人要可靠。
經過一段時間接觸,蘇瞻大致能看得出來,按察司官員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以僉事陶甑為首,另一派是以經歷顏棗為首。其他人都是以這兩位馬首是瞻,蘇瞻有些好奇,顏棗就是一名正七品經歷,為何這么多人以他為首呢?而且,僉事陶甑好像有點怕顏棗。陶甑這個人,已有四十歲,頜下一縷長須,一直瞇著眼睛,好像睡著了一般。可蘇瞻看得出來,這絕對是一條老狐貍,而且是那種一旦咬人,就能把人咬死的類型。
呼,自己的按察司生涯不好混啊,瞧瞧手底下這幫子人,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臨近午時,杭州府那邊竟然派人來到了按察司,起初還以為是杭州府官員來拜訪的,可沒多久,蘇公子的頭就有點打了。來按察司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便宜學生林泰豐,在他身后,幾名衙役抬著一具尸體。看到那具尸體,蘇瞻就明白了一半,這不是在城外發現的尸首么?
“泰豐,此案應該由杭州府負責,怎么送到按察司來了?難道何知府就是這樣主持一方事務的?”蘇瞻面色不善,隱隱有些怒氣。老子剛剛上任,你們就拿這些破事來煩人,若是什么案子都交給按察司,那還要府衙、縣衙做什么?一方知府,手里的案子沒兩天呢,就轉到按察司,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林泰豐也是神色尷尬,他揮揮手,讓衙役們暫且退下,小聲說道,“恩師,你莫生氣,這事不是何知府授意的。而是通判魏訓煌交代下來的,你也知道,府衙案子,大都由魏通判處理。魏通判以此案復雜難破為由,轉到按察司。”
“何正文沒攔著?”蘇瞻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是有人故意給蘇某人找事干呢。林泰豐面露苦笑,壓低聲音道,“恩師,何知府倒是想攔著的,不過知府大人發句話,還不如同知汪旭大人管用,魏通判是汪旭汪同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