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袖輕輕地點了點頭,好像公子說的很有道理啊,“咱們真的要查此案?”
“查查唄,能查出來自然好,查不出來就當打磨時間了”蘇瞻對此事并不是太放在心上,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總之,需要裝裝樣子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蘇瞻就帶著人出了門,此時蘇公子一身青衫,賣相極佳。縈袖也換了一身男子長衫,長發挽做馬尾,手持寶劍,英氣勃發,像一個游走江湖的女俠。
溫州城并不大,卻是商貿繁華,市井之中不光商販云集,竟然連卷毛的番邦異人都看得到。在走私貿易的道路上,溫州已經走在了杭州前面。這些黃毛、紅毛番邦怎么來到溫州的?肯定是劃船偷渡來的啊,這幫子人倒騰點香料啥的,來大明朝換點瓷器布匹,回到老家就發一筆,一次海航,換一座莊園,這是事實,不是神話。這年頭,東方神秘王國的物品,在西方以及美洲大陸,那可是十分搶手的,比黃金都搶手。
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走在繁華的市井中,蘇瞻對什么都感興趣,這個攤位看看,那個攤位摸一摸。蘇公子興致勃勃,可就是不買。
攤主都想罵人了,你穿的人五人六的,一看不想缺錢的主,逮住件東西問來問去,甚至還談談價錢,到最后也不說買,揮揮衣袖就走,你這特么消遣人玩呢?縈袖倒是買了些小玩意,雜七雜八的裝在一個布袋里,扔到了小王懷中。
走過市井,左拐向東,便來到了永寧江江口,永寧江出口直入大海,此處成了天然的碼頭。距離江口不遠,便是溫州乃至整個浙江都排在前三的大碼頭。
溫州碼頭東面,就是溫州地界有名的龍灣,出龍灣,船只直接入海,所以當地溫州百姓又稱龍灣為“金龍嘴”。金龍嘴,寓意出門大吉,滿載金銀。
溫州碼頭上,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裝卸貨物的苦力,商談價錢的商人,等待出航的船隊老板。形形色色的人,點綴著這座歷史久遠的碼頭。溫州人善經商,這是溫州的地界以及溫州人用于開拓的勇氣決定的。大海是未知的,同樣也是危險的,可溫州商人卻不懼未知,將船隊駛向了大海。
看到這些勤勞勇敢的溫州人,蘇瞻真的不明白,為什么朝廷那幫子老家伙還是張口閉口的談祖制。太祖爺當年要海禁,是因為怕倭寇搗亂,再加上北方不定,大局不穩,能少點禍患就少點禍患。但時間過去百余年,形勢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如今大明朝局勢平穩,已經不怕倭寇再搞亂子了,這個時候開海也沒什么問題。倭寇只要敢來,就憑大明朝的實力,還不是來多少次滅多少次,只要建立一支龐大的艦隊,只要倭寇敢來,直接船隊駕臨扶桑島,打他們個頭破血流。
可惜啊,后來真正的歷史上,大明朝到死都沒真正的開海,不光沒開海,還把縱橫大海的艦隊給丟了,曾經的寶船居然也造不出來了。到中后期,倭寇禍亂沿海,只能被動防守,那個時候,大明朝要是還有三寶太監的龐大艦隊,來一次東渡,早把扶桑島給打回石器時代了。
什么日本戰國,直接讓他們飛鳥石器大亂斗。一想到此處,蘇瞻就氣得慌,大明朝種種沒落,根結就在這幫子夸夸其談的老頑固。一個個拿著既得利益,卻是這不行,那不行。本來文官勢大,武勛式微,明武宗朱厚照琢磨出一招廠衛內廷制衡外廷的策略,也就是所謂的閹黨對抗清流百官。結果,明朝末年出了個崇禎皇帝,被清流一忽悠,腦袋一熱,不光宰了魏忠賢,還把“無惡不作”的廠衛給廢了,這下,平衡徹底打破。武勛豪門本來就沒法對抗清流百官,廠衛內廷還被廢了,清流東林一家獨大,崇禎最后也付出了代價。
想到崇禎吊死在歪脖子樹上吼出來的那句話,真的是又可笑又可悲。
朕非亡國之君,臣乃亡國之臣!
這句話,是崇禎這輩子最后的人生總結,聽上去很悲涼,可他到最后依舊沒活明白。
皇權是什么?是平衡,用平衡之術以御群臣。說白了,就是手里要有胡蘿卜加大棒。手底下臣子干得好,賞,干得不好,罰。最狠的一招就是,你敢不聽話,我把你降職或者辭職,提拔一個反對派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