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袖淡淡的看了蕭綺月一眼,露出復雜的神色,隨后起身跟著出了門。縈袖對蕭綺月一點都喜歡不起來,這個女人心機太深,能力又強,剛確認了身份,這就想著冒頭了。蕭綺月為什么要親自來溫州,縈袖多少能明白一些,不就是想多露露面,讓別人知道自己是蘇府半個女主人的身份么?大小姐也真是的,明知道蕭綺月不是省油的燈,還把多管著點,長此以往,以后別人有事都去找蕭綺月,大小姐豈不是很尷尬?
其實縈袖還真有點瞎操心了,張紫涵如此精明的人,又豈會不防著蕭綺月?為此,大小姐曾經親自寫信找二位娘親討教過,二位娘親給出的答案出乎意料的一致。二位夫人囑咐張紫涵,莫要與蕭綺月爭執,只要能攥緊蘇立言,無論蕭綺月怎么蹦跶,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蘇立言不倒向蕭綺月,那蕭綺月折騰一段時間,也就老實了。
所以,近兩個月,張紫涵對蕭綺月的行為都是睜只眼閉一只眼,只要替蘇府辦事,隨你折騰。與此同時,不斷地通過縈袖的嘴巴,讓蘇立言知道她張紫涵坐鎮杭州城有多辛苦。當然,大小姐還有殺手锏,通過縈袖之手,送給蘇公子一把明晃晃的剪刀。自打見到那把剪刀后,蘇公子老實多了,再也不敢跟蕭綺月勾勾搭搭的。
這一招也是跟蘇立言學的,胡蘿卜加大棒,似乎對任何事情都有效。
第二天一早,蘇瞻和縈袖便帶著人前往盤石衛指揮所,同行的還有新任溫州同知林泰豐。最近,林泰豐可是意氣風發,紅光滿面,幾乎做夢都能笑出聲來,短短幾十天時間,從推官直接跳到了一府同知,誰敢能想得到?雖然溫州府從品級上要比杭州府矮一級,可同知就是同知,實打實的溫州府大員啊。這可不比自己在杭州府的時候,頭頂上站著許多人,臟活累活自己干,好事功勞干瞪眼,來到溫州府,就可以大展拳腳了。當然,自己初來乍到,下邊的人未必聽話,可要是連這點事都解決不了,那自己也不值得蘇大人栽培了。
林泰豐現在越來越佩服自己當初的決定了,蘇大人初到杭州的時候,誰都不看好這位副按察使,只有他林泰豐貼了上去,還敗了蘇大人為師。拜師,算是成了鐵桿蘇派走狗,可要不是鐵桿蘇派,恩師蘇大人也不會提拔他林泰豐啊。
大明朝以忠孝立國,士林之中尤其看中師徒之情,如果學生敢背叛老師,那一定會被所有人唾棄的。政見不合歸政見不合,若敢不尊師重道,絕對會被人瞧不起的。
走進盤石衛大營,眾人翻身下馬,走了幾步,蘇瞻指著門口一位士兵,對林泰豐問道:“泰豐,你來說說,那位士兵在想什么?”
林泰豐有些愣神,實在沒想到蘇瞻會這么問。營房角落里,有一名士兵盤腿坐在地上曬太陽,他手里拿著一只玉鐲,仔細地擦拭著,眉頭不斷皺起,仿佛有什么事情難以下決定。
看了一會兒,林泰豐苦笑著搖了搖頭,“學生愚鈍,實在看不出端倪。”
縈袖等人也沉著眉頭,沖蘇公子翻白眼,你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么,要是能知道別人心里在想什么,那不成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