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難神色擔憂,但是盛世才卻很淡定。盛世才回頭看了馮難一眼,心中不屑的嘆了口氣,馮難這個人還真是瞻前顧后的,做事沒決斷力。既然來到了孟屏寨,再多的擔心也是沒用的。而且,也沒必要擔心,贏馬肅只要不是個傻子,就不會痛下殺手,對馮家和盛家下死手,那高興地就只有李家了。
站在臺階下等了一會兒,終于看到了贏馬肅等人的身影。這時一直站在馮難身旁的馮子珊,悄悄地越過人群,走到了蘇瞻身旁,“幸不辱命!”
馮難的臉色極為難看,馮子珊這種行為,幾乎告訴所有人,她已經脫離馮家了。迎著馮難陰冷的目光,馮子珊面無表情的站在蘇瞻旁邊。生氣么?你憑什么生氣?當初把瓦格寨賣給李家的時候,可想過寨中還有一個親生女兒?馮家,還有什么值得留戀的?
盛世才翹著嘴角,目光里流露出一些譏諷之意。不知為何,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馮難就是這樣的人,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能推到別人身邊去,也怪不得馮家越來越弱了。
贏馬肅來到近前,抬手示意大家不用如此緊張,雙方見了禮,便一同朝著北面走去。房間里,蘇瞻觀察著盛世才和馮難,二人同樣也在觀察著蘇瞻。之前聽說蘇瞻年紀不大,可真見了面之后,還是會忍不住吃上一驚,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居然當了一名封疆大吏,背景要有多深厚?
盛世才等人還是想錯了,蘇公子能破個成為一名封疆大吏,不是因為后臺足夠硬,而是因為朝廷有太多人想坑殺她蘇某人。如果浙江按察司真是個香餑餑,就算背景再深厚,也不可能以新科進士身份任職一方副按察使的。當然,蘇瞻不會將這些事情告訴盛世才他們。
落座后,聊了些閑話,盛世才漸漸地將話題引到了正題上,“聽說蘇大人有意組建海運司兵馬,哈哈,說句不自夸的話,蘇大人還真來對地方了,我畬族兒郎個個能打,便是狼兵見了我們,也要退避三舍的。畬族百里大山,都是大明的子民,海運司有一年幾萬兩的紅利,蘇大人卻獨找贏家,著實有些過分了。”
盛世才等人知道談判的內容,并不奇怪。蘇瞻眉頭緊皺,怎么感覺盛世才有點王婆賣瓜的意思?看來真讓蕭綺月說準了,這幫子畬族人窮日子過得太久了,見到錢就會眼紅。不過心動就好,免得本公子多費口舌了,“大公子,你這顆誤解本官了,本官也有難處啊。入股海運司,就要有本錢,這一點幾位大公子不會不明白吧?”
馮難冷哼一聲,有些不屑的笑道:“拐彎抹角的干嘛?不就是新月山金礦么?只要答應分給我們幾家紅利,新月山便是海運司的。”
盛世才皺起了眉頭,蘇瞻同樣也皺起了眉頭。贏馬肅面色不悅的瞪了馮難一眼,這個馮難一點長進都沒有,就你知道新月山,別人不知道新月山么?新月山金礦,你說給海運司,就能給海運司了?關鍵是如何聯合起來,打垮李家,將新月山奪過來。
盛世才尷尬的笑了笑,他沒想到馮難會突然插嘴,現在問題挑明了,連個轉圜的余地都沒有。人家蘇立言還沒說啥,馮難就跳出來給人施壓,這是逼著人下決心啊。仔細想了想,盛世才淡淡的說道:“蘇大人與贏老先生估計早已談妥了,那盛某也代表我盛家留下話,只要蘇大人能履行諾言,我盛家就會和贏家一樣,堅定地站在海運司這一邊。”
蘇瞻點點頭,還不忘沖馮難翻了個白眼,好像是在說“現在明白了吧?這特么就不是新月山的事情,而是站隊的事情!”
蘇瞻很奇怪,馮難這種人是怎么成為馮家之主的?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馮難身上,搞得馮難非常不舒服,現在贏家和馮家都放了話,他馮難呢?是繼續做墻頭草,還是站在蘇瞻這一邊?
馮難沒有發現,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外邊的贏昂以及盛家的人已經握緊了兵刃。
馮子珊暗自嘆了口氣,爹啊,你怎么還沒想明白呢?如果還不做決斷,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孟屏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