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丹雪好像有一種魔力,無論什么樣的環境,當她跳起舞唱起歌,總會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看著佳人奏樂起舞,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陸丹雪身上,緊張的情緒慢慢緩下來。
殺戮,不僅僅在溫州以外,也在溫州城內。相比較近在咫尺的廝殺聲,蘇瞻最擔心的卻是北邊。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清晏樓內安撫人心,相信王守仁的能力。
清晏樓內誰都可以走,唯有他蘇立言不能走,他蘇某人要是離開清晏樓,海運司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人心立刻就會崩塌。瞇著雙眼,似乎是在欣賞陸丹雪的歌,手指不斷點著桌面,發出輕微的響聲,“丫頭,出去盯著點,誰要是敢輕舉妄動,格殺勿論。”
“是,婢子這就去辦。”
縈袖走出去沒多久,便有二十幾名錦衣衛涌入清晏樓,他們占據四周角落,盯著樓內所有的人。
霍岑等人并沒有緊張,相反還鎮定了一些。他們知道,這些錦衣衛是來控場的。既然溫州府內外都有人鬧事,那么誰敢保證清晏樓內沒有鬧事的人呢?大多數人都安心不少,唯有少數人大皺眉頭,在這么多錦衣衛眼皮子底下,想弄點事情,簡直是太難了。
雒瓊品著香茗,雙眉低垂,嘴角不時地露出點笑容。蕭綺月一直觀察著雒瓊,越是看下去,越是大惑不解,雒瓊為何這么開心?
二樓雅間,縈袖離開了,馮子珊離開了,一時間只剩下了蘇瞻和齊美倫。蘇公子神色平靜,穩如泰山,這讓齊美倫甚是訝異,“蘇大人,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么?如果今晚出一點意外,你這么長時間的努力就要付諸東流了。”
“擔心?”蘇瞻微微坐直了身子,右手托著下巴,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擔心又有何用?開海本就阻力重重,本官也從來沒想過會一帆風順。成功不成功,誰也不知道,本官能做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很多時候,結局如何,也要看看運氣的。”
“盡人事聽天命?”齊美倫苦笑著搖了搖頭,好一句盡人事聽天命,要是人人都能像蘇立言這樣豁達,那就很可怕了。齊美倫不由得對蘇公子高看了一眼,可是她哪里知道,蘇公子說這番話,純屬是被逼的。要是手握十萬大軍,何必說什么盡人事聽天命?
咔嚓,一個突兀的聲音,蘇瞻和齊美倫同時扭頭朝著窗口看去,只見窗戶突然裂開,窗棱上掛著一只鐵爪,一名黑衣蒙面人順著鐵爪繩索跳進屋中。來人取下后背上的長劍,笑吟吟的看著蘇瞻,“蘇大人,你沒想到吧,你想到了溫州府內外,卻唯獨忘了這個房間。今夜,就是你的死期,只要你一死,什么麻煩都沒了。”
雅間內突然出現一名殺手,齊美倫大驚失色,踉蹌著往后退去。來到門口后,剛想背著身拉開門,卻發現蘇瞻依舊穩穩的坐在桌子旁,一點害怕逃跑的意思都沒有,“呼,蘇大人,刺客啊,快跑呀!”
黑衣人拔出長劍,不屑的看了齊美倫一眼,“跑?嘿嘿,還跑得了么?小娘子,要跑你就自己跑吧,姓蘇的可跑不了。”
齊美倫小臉瞬間就紅了,她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之所以能跑到門口,是因為殺手沒想動她,而不是因為她齊美倫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