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徐琬來到后堂,等著奉茶的伙計退下后,蘇瞻才收起臉上的笑容,手指開始敲打著桌面。徐琬也看出情況有些不對勁了,因為蘇瞻和縈袖的神情,渾然不像是來看病的。
“徐郎中,你之前剛剛從貝家二公子府上回來吧?據我所知,貝戎的病一直是你在看,要說誰最了解貝戎的身子骨,恐怕沒人比你更清楚了。”
徐琬猛地站起身,滿臉戒備的扶著桌子,“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縈袖嘴角含笑,身子微微測了測,巧妙地擋住了房門,同時從袖子里掏出幾張銀票,“徐郎中,我們也不瞞你,坐在你面前這位便是浙江副按察使蘇瞻蘇大人。今日來找你,就是想問點事情。這里是一千兩銀子,如果你實話實說,這些錢就是你的,而且事后也沒人會知道你說了些什么。可如果你要是隱瞞,那我們只能把你帶回行館了。”
蘇大人的名號還是很響亮的,激斗倭寇,組建皇家海運司,蘇大人的事跡幾乎是盡人皆知。徐琬做夢也沒想到,名動江南的蘇大人居然如此年輕。徐琬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在一千兩銀子和皮肉之苦之間做選擇,當然是選擇銀子了。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后,徐琬有些懼意道:“蘇大人,不知道你想問什么?小人雖然是貝二公子的郎中,但對貝家的事情并不知情的。”
“誰說本官要問你貝家的事情了?放心吧,本官就是想問問你,貝戎的身子骨到底如何?”
“嗯?蘇大人,你此話何意?貝二公子臥病在床,形如死人,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啊,你又何必來問小民呢?”
“呵呵,徐郎中,你不要考驗本官的耐性,你知道本官想問的是什么。貝戎的身子骨到底怎么樣?記住了,這是最后一次機會,如果再敢答非所問,你就沒有機會再開口了。”
蘇瞻雙目如電,仿佛將徐琬看透了一般,這讓徐琬不寒而栗,身子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徐琬眉頭緊緊地皺著,眼珠子一陣亂轉,現在內心之中在做著某種激烈的斗爭。
良久之后,徐琬才低聲道“貝二公子天生體弱,小時候騎馬的時候摔了下來,得了暗疾,就算他沒有變成活死人......他那里也是不能人道的......”
不能人道?蘇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能人道不就是不能行房么?連個正常的男人都算不上,那貝戎和狐媚兒的兩個兒子是怎么蹦出來的?這年頭可不流行什么試管嬰兒,生孩子全靠男女自然運動。嘖嘖嘖,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能人道的貝二公子有了兩個兒子,從側面說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狐媚兒給貝戎帶了綠帽子,而且還有可能戴了不是一頂綠帽子。
蘇瞻今日來找徐琬,只是想問問貝二公子的情況,沒想到竟然聽到了如此勁爆的消息,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使個眼色,縈袖將手里的銀票遞給了徐琬。徐琬趕緊收起來,猶豫了下,忐忑不安的說道:“蘇大人,此事乃是貝家私密,日后若有人問起,你可不能說是小的說的啊,否則,小的這個醫館怕是要毀掉了。”
“放心,本官會替你瞞著的,出了事也不會連累到你。不過嘛,你也要替本官保密,若是有人問你,本官來找你做什么,你該如何回答?”
“這.....若是有人問起,小的就說蘇大人是來討醫館獨門藥方子的.....”
“嗯,這個理由還不錯”蘇瞻站起身,往外走了兩步,隨后停下來,右手微抬,淡淡的說道,“既然是來討藥的,空手離開,實在說不過去。”
徐琬猛地反應過來,趕緊去了前廳,忙活一番拼了幾副藥。拿著藥出門時,蘇瞻感覺到周圍的人眼神有些怪異,就像看稀有動物一般。縈袖也覺得怪怪的,不就是拿了幾副藥么,為何都用這種古怪的眼神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