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萬兩!”
周圍一股子抽冷氣的聲音,瘋了么?浙江引岸再值錢,頂多值個一百二十萬兩,現在都炒到三百萬兩了,這簡直是瘋狗亂咬啊。
讓眾人意外的是,詹德雕并沒有認輸,哪怕蕭綺月已經喊出三百萬兩的高價,他依舊一臉輕松的喊道:“四百萬兩!”
詹德雕看著蕭綺月,方東離也盯著蕭綺月看,這時蕭綺月慢慢站起身,緩緩抬起了手,“詹員外,你贏了,引岸是你的了。”
“額?嗯?什么?”詹德雕立刻張大的嘴巴,足能吞下一顆大鴨蛋。方東離更是想罵娘,你特么怎么不跟了,繼續跟啊,等你跟到六百萬,引岸就是你蕭綺月的了。
可蕭綺月偏偏不跟了,方東離之所以算到蕭綺月的底線是六百萬,是因為他了解過海運司的情況,蘇瞻能拆借的極限也就六百萬兩。可蕭綺月不按套路出牌啊,這才四百萬就不跟了,這特么,詹德雕發現自己本來負責抬價的,結果價錢被別人抬了。
四百萬兩的引岸啊,這引岸真特么值錢,詹德雕都想哭了。他干巴巴的看著方東離,很想說一句,咱們這次不算,重新喊價成不成?他很想說,方大人,咱們之前聊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啊,你不是說蘇立言和蕭綺月這兩口子肯定會把價錢抬到五百萬的么?神特么五百萬......
鹽運司競價都是實打實的,絕對不能作弊,否則誰還聽鹽運司的?所以,不管鹽運司后邊會不會補償詹德雕,但詹德雕這四百萬是出定了。詹德雕想站起身大罵幾聲,我拿什么出四百萬兩,老子又不是四大鹽商,砸鍋賣鐵,家中老老小小全賣了也湊不出四百萬兩銀子啊。配合方大人坑人,結果沒坑到人,卻把自己給坑到了,這叫什么事兒?
很明顯,方東離和詹德雕被人耍了,方東離到現在還沒回過味兒來。恰在此時,蘇大人站起身,慢慢走到詹德雕面前,伸手拍了拍詹德雕的肩頭,“詹員外,好樣的,我大明朝就需要你這樣的大善人,國庫需要你,內帑需要你,陛下需要你,大明百姓需要你,請你繼續努力,明年的浙江引岸還是你的。”
吧嗒.....吧嗒......
詹德雕眨眨眼,眼眶頓時一紅,然后眼淚就出來了。心疼啊,真的是太疼了,疼的想死了,“嗚嗚嗚,謝謝蘇大人的勉勵,詹某......詹某.....嗚嗚......”
哎,眾人齊齊嘆了一口氣,詹德雕太慘了,這下算是被坑到姥姥家去了。事情過了以后,鹽運司肯定會想辦法補償一下,但指望鹽運司賠償你四百萬的虧空,做什么春秋大夢呢?估計到最后詹德雕還得掏錢,砸鍋賣鐵掏錢買引岸,剩下不夠的,鹽運司想辦法補上。可關鍵是,詹德雕沒多少野心,我特么砸鍋賣鐵買引岸,干嘛啊?
一想起傷心事,詹德雕的眼淚就止不住了。現在除了后悔還是后悔,你說我詹德雕閑著沒事干,聽方大人忽悠,這下不僅得罪了蘇大人,還拿了份不想要引岸。四百萬的引岸,呵呵,誰想要,三百萬賣給你。
經過這么一鬧騰,整個鹽運司的氣氛有點不對勁了,雖然蕭綺月再也沒出手抬價,可其他鹽商看到詹德雕的慘樣子后,誰也不愿意瘋狂提價了。剩下的引岸,全部在合力價位成交,這可不是方東離想看到的。
鹽引和引岸都賣出去了,這次鹽商聚會也該結束了,看著蘇瞻拉著蕭小姐的手慢悠悠的出門,方東離瞪著兩只眼睛,不斷喘著粗氣。方東離滿腦門的問號,這次交鋒,我特么是贏了還是輸了?仔細說起來,蕭綺月二十萬買個鹽商名號,也沒拿鹽引,也沒吃引岸,他也沒賺啊。
聽說過雙贏的局面,沒想到碰到了雙虧的局面,這就是傳說中的兩敗俱傷?可方東離怎么也不敢信,蘇立言是那種吃虧的主么?
心里懊糟的很,方東離站起身往外走去,此時鹽商們還沒有散去,相熟的人湊在一起商量著合作的事情。蕭綺月和蘇瞻也沒有閑著,在他們身邊聚集著楊凱吉、齊蓓虎等人,這些人手里雖然有鹽引,卻沒有引岸,自然要找有引岸的人合作一把。方東離很想過去說兩句風涼話,喲喲喲,這就是你們跟著蘇立言混的下場,有鹽引沒引岸,沒有鹽運司發話,哪個有引岸的愿意跟你們合作,哈哈哈,你們等著抱著鹽引當私鹽販子吧,敢當私鹽販子,保準把你們抓起來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