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閩中元等人也大皺眉頭,閩中元敏銳的發現,自從蘇立言提議插手鹽務后,好像主動權就易主了。以前都是蘇立言才布政使司和鹽運司會怎么做,現在大家要猜測蘇立言怎么做了。不知不覺中,主動權居然落到蘇立言手中。
“可怕的年輕人啊,或許,蘇立言現在就在等著咱們的動作呢,僅僅盯著引岸,那我們就太被動了。看來我們只能從根上動手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要麻煩于二爺和趙幫主了,本官需要你們跟各大鹽場打個招呼。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讓蘇立言提鹽。哼哼,鹽引,在浙江這片地界上,蘇立言還是比不過我們的。”
于承澤等人頓時眼前一亮,對啊,只要蘇立言弄不到鹽,他還有個屁威脅?沒有鹽,什么鹽引,什么引岸,都是虛的。雖然手段很下流,但很有用,這就是所謂的釜底抽薪。
于承恩呵呵一笑,“就先讓姓蘇的高興兩天,他還真以為有鹽引就能弄到鹽了?借著這次機會,要讓他們知道知道誰才是浙江真正的主人。諸位大人放心,此事交給我跟老趙了。”
按察司衙門,蘇瞻等人也是毫無睡意,張紫涵手里攥著一把花枝,眼里盯著桌子上的花瓶。最近大小姐似乎迷上了插花藝術,一瓶花翻來覆去的插,化作萬千種樣子。雖然忙著插花,但大小姐卻沒有忘記正事,“引岸的事情你可要用些心才行,而且啊,我擔心的是閩中元那些人真的會被動防守么?經過方東離的事情后,他們想必也明白想要阻止你弄到引岸,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我是閩中元,一定會想辦法從別處著手的。”
“哦,涵涵,若是你的話,你會怎么做?”
“還能怎么做,既然失去了主動權,那就想辦法把主動權找回來。目前來說,只要還在糾纏鹽務的事情,那勢必會落了下乘,無論怎么做,都找不回主動權的。所以啊。若是我,干脆撇開鹽務,繼續折騰海運司,你難道還能舍了海運司,盯著鹽務不撒手?只要你滾回海運司,鹽務的問題也就化解掉了。這一招,叫做圍魏救趙,最重要的是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
蘇瞻認真的點了點頭,大小姐說的方法,正是他蘇某人最忌諱的。海運司可是命根子,偏偏海運司還是一個出生的嬰兒,經不起折騰,只要閩中元等人把精力瞄準海運司,那他蘇某人就要繼續焦頭爛額,疲于應付了。
看到蘇瞻面露愁色,張紫涵挑眉一笑,“不過嘛,閩中元畢竟不是我,這個人啊,我也了解一些,他啊,官場仕途沒經過什么太大風浪,做起事情來太過自信了。越是自信的人,越不會認輸,你讓他在鹽務上吃了個悶虧,他肯定還會想辦法在鹽務上把場子直接找回來。所以嘛,他八成要釜底抽薪了,畢竟,這些人在浙江經營幾十年,勢力根深蒂固,遠不是我們能比的。他們要是控制住各大鹽場,我們還真沒什么好辦法。”
“這個,確實挺頭疼的,為今之計,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引岸的事情解決才是重中之重,有了鹽引和引岸,無論怎么著,也不會變成私鹽販子。”
“私鹽販子?瞧你說的,你不賣買鹽不就成了,只要你別亂來,誰還能把你怎么招,總不至于你不倒賣鹽,還往你頭上扣私鹽販子的罪名吧?”
張紫涵嬌媚的白了蘇瞻一眼,蕭綺月也在一旁幫腔道,“大小姐說的是呢,其實我們沒必要太著急的,大不了把手里的鹽引賤賣給別人嗎,最后也不會虧錢,就是讓黃老頭虧點錢罷了。”
蘇大人頓時就不樂意了,“哎,你們說得輕巧,手里攥著一把子鹽引,你們讓我別賣鹽,這跟面前擺著一座金山而無動于衷有什么區別?真要是金山立在面前而不動心,那我還是我么?”
“你還有臉說,蘇立言,你就貪吧,早晚要栽在錢上邊。”
“這話說得,蘇某就是死,也要死在大小姐身邊,怎么會死在錢上邊呢。所以啊,大小姐大錯特錯,要罰”罰字剛出口,一支花如暗器般飛來,正好插在頭發里。
張紫涵惡狠狠地瞪著美目,“蘇立言,你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