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胡子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一旦決定好的事情,從來不會猶豫。謝昆離開后,他便立刻著手派人通知賊面具的人,兩天時間后,二十多名賊面具成員出現在鹽官鎮附近。
鹽官鎮不僅商貿發達,更是觀看錢塘大潮最佳的地方,如今暖春時節,正是觀潮的最佳時間。最近這段時間鹽官鎮的人特別多,陳胡子跟在人流中,來到一處茶館中。這家茶館位置非常巧妙,坐在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街道上的情況,此處離著鹽場不遠,左手位置便是巡檢司衙門。陳胡子來這里的目的,就是想打探情況,看看巡檢司是不是疏于防范。
做了僅僅半個時辰,響起一陣吵鬧聲,原來是巡檢司兵馬離開衙門,橫沖直撞的朝著西面奔去,搞得路人怨聲載道。陳胡子喝口茶水,將茶館伙計喊了過來,“小兄弟,外邊是怎么回事兒,這些軍爺好像很忙啊。”
“那可不,最近這些人跟吃錯了藥似的,死抓私鹽,巡檢司的人差不多都出去找賣私鹽的了。這些人啊,真是一點活路不給別人留,以前有些人大肆倒騰私鹽,他們不管不問,別人弄那么一點養家糊口,反而抓的這么嚴,哦.....話多了,客官,你慢慢喝著!”
伙計吐口濁氣,又去旁邊忙活了。陳胡子眉頭一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巡檢司的人大部分都出去了?呵呵,老天爺開眼,活該他陳胡子發財啊。
很快,陳胡子離開了鎮子,朝著南邊的海岸走去。海岸上立著許多茅草屋,只是茅草屋破破爛爛的,并沒有人住。來到一座茅草屋旁邊,陳胡子戴上面具,弄來一堆草,隨后點燃了草堆。濃煙升騰,筆直竄上高空。此時,不遠處的林子里,二十多個漢子歪七倒八的休息著,這些人全都帶著面具,誰也不搭理誰。
賊面具是一個很特殊的組織,大家互相之間并不認識,唯一的紐帶就是領頭的陳胡子。當然,陳胡子也從來沒有用真面目示人,他一直戴著面具,自稱“面具王”。看到南邊有濃煙升起,二十幾個漢子陸陸續續的站起身,一言不發的朝海邊走去。
陳胡子站在茅草屋旁邊,將計劃說了一遍。以前也是一直都是這樣辦事的,所以也沒人發表任何意見。
此時此刻,遠處的高坡上,幾名男子正在注視著這里的一切,陳胡子自以為做事小心,卻不曾想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落在了別人眼中。靠著一棵大樹,鐵虎放下手里的千里鏡,隨后摸了摸下巴,“沒想到這個陳胡子還是個急性子,這么快就想對海寧鹽場下手了。丸子,你回去一趟,讓兄弟們鬧騰的厲害點,爭取把巡檢司的人都引出去,咱們多幫幫陳胡子的忙。”
傍晚時分,鹽官鎮巡檢司衙門里,傳出一陣陣喝罵聲。盧芳全臉色極為難看,黑的跟鍋底一樣,旁邊的人大氣不敢喘,生怕觸到盧芳全的霉頭。盧芳全無法不生氣,最近鹽運司下了嚴令,各處必須嚴查私鹽,最好讓蘇立言一粒鹽都拿不到。盧芳全可是盡心盡力辦事,就指望辦事漂亮點,位子往上提一提呢。
可是讓盧芳全想不到的是,附近的私鹽販子卻是越繳越猖獗,越繳越多,真的是邪了門了。這群私鹽販子也學聰明了,還學會放哨了,只要一有風吹草動,扔下私鹽就跑,搞到現在,巡檢司的人一直跟在私鹽販子屁股后邊吃灰。
雖說私鹽沒有落到蘇立言手中,可一直被私鹽販子吊著鼻子跑,自己臉上也沒光彩啊。鹽官鎮私鹽越來越猖獗,這事要是讓杭州城的幾位大人知道了,那他盧芳全就別想升職了,現在的位子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