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生活在沿海一帶的人,都知道一點,那就是管事們有錢,一點都不比鹽商差。陳胡子趴在地上,陰惻惻的哼道:“一會兒進去,干掉巡邏的打手后,留兩個人跟我去把管事趙胖子抓住,其他人則轉移銀子,嘿,趙胖子管了十幾年鹽場,估計家財少不了。”
“好嘞,老大,你就放心吧,咱們這次就摟草打兔子,順手把這個趙胖子也刮一刮,早就聽說這家伙富得流油了,光小妾就娶了十四個。”
“嗯,這胖子挺會享受的,對了,巡檢司那邊的情況確認了么?”
“確認了,巡檢司的人幾乎全跑到外邊抓私鹽販子了,根本沒防備鹽場這邊會出事兒。不過,巡檢司的人就在鎮子附近轉悠,咱們這邊一動手,他們很快就能趕回來,我們必須要快。”
陳胡子握緊拳頭,用力點了點頭,“沒錯,速戰速決”。說著話,陳胡子打了個手勢,埋伏多時的賊面具們一窩蜂的朝著海寧鹽場沖去。
鹽場門口立著兩座箭樓,可惜,箭樓上空空如也,連個放哨的都沒有,守在下邊的倆人也在忙著打盹。聽到腳步聲后,兩個守門的還沒來得及叫喚一聲,便一命嗚呼。
陳胡子帶著人不費吹灰之力沖進了鹽場,里邊的打手們起初還能抵抗一番,可半盞茶功夫,就被賊面具殺的落荒而逃。打手們丟下幾具尸體,哭爹喊娘的跑了出去,這個時候誰還管得了其他的。趙胖子卻沒能逃掉,直接成了俘虜。
鹽場附近住著許多鹽丁,可這些鹽丁全都緊閉門窗,根本沒理會外邊的打殺聲。甚至有的人還暗自替賊面具加油助威,管事們整日里作為作風,鹽戶生活艱難,現在遇到危險了,大家不幫賊面具就算不錯了。
起初,陳胡子還有些擔心鹽丁們會鬧事的,畢竟這里是鹽場,鹽丁們如果蜂擁而上,賊面具們就算再能打,也不是對手啊。好在,如之前預想的那樣,鹽丁們這些年對上邊的人頗有怨言,根本沒想過保護鹽場。
管事趙胖子挨了一頓毒打,不僅交出了自己藏在鹽場的家財,還眼睜睜的看著賊子們將庫房里的銀子洗劫一空。趙胖子蹲在地上渾身打顫,發出一種殺豬般的慘叫聲,“啊.....啊.....你們不能這樣啊.....你們把所有的東西弄走,鹽場怎么辦?”
趙胖子的叫聲太刺耳了,叫的讓人心煩,陳胡子抬腳將趙胖子踹翻在地,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再叫喚,信不信老子一刀砍在你的豬脖子上?”
趙胖子果然不敢叫喚了,只能無聲的抽泣著。天殺的巡檢司,為什么到現在還沒動靜,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派人來?哼哼,如果今夜銀子被洗劫一空,那都是巡檢司的錯。
賊面具對這種打家劫舍的勾當熟悉的很,做起事情來非常利索,僅僅一炷香時間,便將銀子裝箱搬到了外邊。銀箱裝車,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陳胡子等人護著銀子一路來到了海邊,此時海邊上停著一艘船,銀箱裝船,拉起船錨,船只緩緩駛離水邊。
鹽官鎮外,巡檢司的人圍著一群商旅,雙方全都黑著臉,一臉怒氣。一名身材微胖的男子跳腳大罵,“你們這群殺千刀的,你們仔細瞅瞅,這是私鹽么?這是大米,你們繳私鹽就繳私鹽,憑什么找我們麻煩?我們買賣大米還犯法了?”
“你.....你們不是三家聯合賣私鹽,強闖柳林路口的么?”一名巡檢司總旗官同樣黑著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什么三家聯合賣私鹽,我們賣的明明是大米,不信你們再仔細查查,查出一粒鹽來,我們就跪在地上讓你們砍腦袋。”
“我.....”對面的總旗官咧著嘴,瞪著眼,雙手直打哆嗦,“你們這群騙子,你們是故意的,我活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大半夜跑到外邊交易大米的,你當我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