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皇家艦隊主要戰力現在都在九州島,留守海運司的兵馬有限,他們就想對我們下手,也沒那個能耐啊!”
“你說的都對,可你別忘了,我們這么多人吃喝靠的什么?靠的還不是岸上的糧食,若是海運司把我們與海岸各處的聯系掐斷,得不到糧食,光靠一個洞頭島,我們拿什么養活這么多人?你以為打仗光看刀槍艦船么?”
“當然,你覺得本座是在危言聳聽,就算蘇立言這么做,三司也會想辦法支援我們,對么?”宋天王搖搖頭,隨后冷笑道,“不是瞧不起那些浙江地頭蛇,他們最近可是屢屢在蘇立言手上吃癟,就這幫子人,論心機手段,根本不是蘇立言的對手。你信不信,三司只要往外運多少東西,海運司就會攔截多少東西,最后,有一成的補給能落到我們手中就燒高香了。浙江這群土包子,強就強在根深蒂固,可到了海上,他們什么都不是,就是一群任人宰割的肥羊,否則的話,他們會千辛萬苦跑來找我們談合作?”
徐文定越想越心驚,他明明想做一件好事,結果卻做了一件蠢事,“主公,那現在該怎么辦?想辦法捂住消息,斷掉跟三司之間的聯系?”
宋天王想也未想,直接搖頭道,“現在捂住消息?捂得住么?我們不說,但三司的人會不說么?亦或者說,你認為蘇立言會蠢到沒在我們這里放眼線?”
宋天王重新坐下,身子微微垂著,思索了一會兒,方才繼續道:“現在再想捂住消息,已經晚了,倒不如主動把消息放出去。你讓人把消息傳揚出去,就說有人想請我們幫忙開辟海路,而最終的商談時間就定在五天后的馬祖島。”
“嗯?”徐文定實在搞不懂宋天王在打什么心思了,當然,這一次他選擇了沒有多問。
徐文定剛想轉身離開,宋天王喊住了他,“徐叔,盯緊下邊的人,有些人心思太多,說的話也太多,本座不喜歡這種人,你可明白?”
“主公放心,屬下知道該怎么做了!”徐文定誠惶誠恐的拱了拱手,等到走出屋子,看著不遠處的旗桿,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主公還是生氣了,最近不少兄弟們怨聲載道的,免不得說一些出格的話。而主公最討厭的就是手底下有不聽話的人,哪怕主公的決定再不可思議,底下的人也要無條件執行。想要反對,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犯上作亂直接干掉高高在上的宋天王。可惜,這幾年,膽敢犯上作亂的,還沒等著鬧事,就被宋天王的人扼殺于萌芽之中。
這一次,主公要見血,他要用鮮血告訴所有人,千萬不要質疑天王的決定。而他徐文定就是行刑官,這也是對他徐某人的考驗,若是這件事做不好,那他這個二當家的位子就該讓別人坐了。
不久之后,徐文定在洞頭島上掀起了一場血淋淋的大清洗,短短兩天時間里,就有幾十人成了徐文定的刀下亡魂。
大清洗結束后,再也沒有人敢胡說八道了,有一些人倒是有些幸災樂禍,誰讓那些人閑著沒事說天王的壞話呢?老老實實待在洞頭島多好啊,大家沒事喝喝酒聊聊天賭賭博,非得耐不住寂寞,鬧著出海打劫商隊。敢質疑天王的命令,結果就是這種下場。
海盜內部,并沒有因為大清洗而出現什么大問題。海盜,一直都是如此,內部不斷的爭斗,你殺我我殺你,沒有血腥手段,也不可能鎮得住這群桀驁不馴的人。
浙江杭州城,蘇瞻將王金寶喊到了近前,說著下一步的計劃。自從確定朱佑樘的身子骨撐不了多久后,蘇瞻就變得非常著急,做起事情來幾乎是爭分奪秒。
“大寶,此次出海,盡快完成返航,你回去以后,告訴王大人,再次返航的時候,我希望他能展現出皇家艦隊的風采,到時候,本官會帶著許多人去迎接你們的。至于九州島的事情,不要有什么顧忌,想怎么辦就怎么辦,無論出什么事情,有本官替你們擔著。”
王金寶有些納悶不已,怎么蘇大人這般心急呢?不過,他也明白,有些時候不該問的就不能問,蘇大人既然不說,那他就不能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