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女人,沒錯,宋天王居然是女兒身。他那沙啞的嗓音,迷惑了所有人,也掩蓋了他真實的性別,再加上一身黑袍兜帽,更沒人會懷疑她是一個女人。
徐文定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宋天王,他有點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自己這么多年一直在聽命一個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徐文定用力的搖了搖頭,“不,不對,我查過的,我的人查過的,你怎么可能是個女子呢?”
“哎,你當然會認為本座是個男子,因為好多次,本座讓阿鹿假扮我,用來迷惑你的!”宋天王一邊搖頭,一邊解釋著。徐文定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原來從始至終,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可笑還以為馬祖島之行會反叛成功呢。
粟歷等人同樣半張著嘴巴,驚訝不已,望著那張千嬌百媚的面孔,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也就半盞茶的功夫,粟歷旁邊的一個人驚呼出聲,不敢置信的結巴道:“你.....你是.....揚州歌舞大家陸丹雪.....陸大家.....”
粟歷猛地心頭一驚,經旁人一說,他終于想起眼前的女子是誰了。怪不得覺得這個女人非常熟悉,當初溫州清晏樓內,陸大家歌舞動人,讓人流連忘返。那晚見識過陸大家技藝的,又有幾個能忘了她的絕代容顏。傳說中,陸丹雪乃狐妖轉世,一顰一笑都是為了魅惑男兒而生。
名動東海,勢力最龐大的海盜宋天王居然是揚州歌舞大家陸丹雪,這也太讓人不可思議了。怪不得宋天王不經常在洞頭島待著,怪不得鐘樓匆匆見了一次面,蘇立言就跟宋天王結成了盟友。
整個江南富貴圈里都曉得一件事,中原才子蘇立言跟揚州陸大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就連蘇立言清晏樓設宴,陸大家都要跑來捧場。在外人眼中,這就是一對狗男女,早在祥符的時候就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了。這樣一對狗男女,結盟有什么好奇的?
敗的可真一點都不冤,閔大人他們就算聰慧絕倫,有通天徹地之能,也不會算到宋天王就是陸丹雪吧?
宋天王,不,準確的說應該是陸丹雪。她嘴角含笑,輕挪蓮步,身子慢慢往蘇瞻靠了靠,醉人的桃花眼卻一直在徐文定等人身上掃來掃去,“還有其他問題么?”
徐文定等人面如死灰的搖了搖頭,看到這里,陸丹雪便不再多問,“阿鹿,把他們押下去吧,徐文定八段入海,其他人直接喂魚。”
“是!”阿鹿甕聲作答,使個眼色,外邊沖進來十幾個刀手。徐文定有些感激的看了陸丹雪一眼,隨后跟著刀手離開了大廳。
鐵虎等人知道蘇瞻和陸丹雪肯定有些私密話要談,很識趣的去外邊守著了。廳中沒了外人,陸丹雪膽子更大了些,她坐在蘇瞻身旁,一只柔弱無骨的玉手在男人大腿上劃來劃去,搞得蘇公子小腹一陣火大。蘇瞻嘴角一抽,趕緊坐直了身子,“別鬧,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你呢,你們海盜內部造反失敗的人,不都是扔海里喂魚么?這個八段入海又是什么東西,怎么我瞅著那個徐文定似乎挺感激你的?”
“公子,你可真夠無趣的,眼下沒了旁人,你卻問這些問題!”陸丹雪說著話,整個人貼著蘇瞻,不斷吹著熱氣,“公子既然想知道,那奴家就與你詳細說說。”
“東海海盜內部有沉海喂魚的規矩是不假,不過同樣是沉海,但不同的方式代表的含義是不同的。這樣說吧,咱們不都有立功戰死者,厚葬的規矩么?在大海上,不可能像陸地上那般厚葬的,便有了分段之說。普通人,都是直接扔海里喂鯊魚,可若是有身份的人,則將對方的身子斬了分段,尸首不同的部分沉于不同的方位。分段沉海,代表著死后亦是海上鬼雄,能鎮海上亡魂。尸體分的段越多,代表著身份越尊貴。八段入海,則是死后鎮海域八方,也代表了死者身前乃海上一方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