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本公子換個簡單的說法,本公子是幫親不幫理,只管媳婦跟英國公府,這樣說,簡單吧!”
“閉嘴,誰是你媳婦?哼,算你聰明,不過話說起來簡單,想要做到就太難了!”張紫涵面有擔憂,雙手交叉在一起,“你跟太子殿下的關系自不用多說,可你別忘了,太子現在畢竟還年輕,他登記之后,也必然會倚重你,甚至對你言聽計從。可是,他終會長大的,總有一天,他會發現海運司形成的權力集團,無論掌握在誰的手中,都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更放心,到那時,我們該怎么辦?”
談起這件事,蘇瞻也不禁露出傷感之色。都說伴君如伴虎,或許,有那么一天,自己真的會成為朱厚照的眼中釘吧。權力的爭奪中,又有幾分真正的情義呢?老公爺未雨綢繆,早做打算,并非沒有道理。想了想,蘇瞻嘆息道:“哎,這個問題很讓人頭疼,未來的海運司必然會帶來巨大的利益,會讓人眼紅。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分出一部分權力去,將來,太子殿下也不會太過逼迫我們。”
“可要是他貪得無厭,想要把所有的好處都握在手中呢?假如他忌憚我們,想要將我們手中的東西拿走呢?”張紫涵認真地問道。
蘇瞻無奈一笑,“如果是這樣,那我們還有別的選擇么?為了抱住我們自己,我們只能倒向內閣六部。而且啊,我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太子殿下雖然頑劣,但本質上是個很聰明的人,他不會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就算他想拿走所有的權力,他又真的做得到么?別忘了,他是皇帝,他永遠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只能假手他人。我需要做的,就是讓太子殿下心里明白,只要有我坐鎮海運司,他就能得到最大的好處,他也能得到最可靠地忠心。”
“帝王之心,深不可測!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
“是的,所以我們從現在開始,要做兩手準備,海運司衙門那邊可以不用抓得太緊,但是皇家艦隊這邊,必須都是我們自己人!哼,只要手握皇家艦隊,是好是壞,都是我們自己說了算!就算最后發展到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我們也能依靠皇家艦隊立于不敗之地.....”
蘇瞻嘴角含笑,眉宇間頗有些無奈之色。自私?怎么可能不自私?當踏足權力漩渦中后,蘇瞻就沒想過做什么大忠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對不起,他蘇立言做不了這樣的忠臣!
皇家艦隊,承載了蘇瞻太多的心血,無論如何,也要將這股力量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當然,所有的擔憂都是后話,目前來說,皇家跟英國公府的利益還是一致的。
現在就看看皇家艦隊能在九州島折騰出多大動靜了,但愿王守仁能給大家帶來一份驚喜。蘇瞻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浙江這幫子人,最近閩中元這些人太過安靜了,安靜的有些可怕。如果誰說閩中元等人已經認輸,那蘇瞻一定會甩手給他兩個耳刮子。
“涵涵,三司那邊是什么情況,查了這么久,一點端倪都沒查出來么?”跟閩中元等人斗了這么久,突然間變得如此安靜,還真有些適應不了。聽蘇瞻問起,張紫涵也不禁大皺眉頭,“說來也怪,最近三司的人偃旗息鼓,一點動作都沒有。起初,我還以為他們暗中對鹽場下手,便讓人加強防衛,可鹽場那邊安然無恙,鹽也賣的暢通無阻。”
“這里邊肯定有問題,咱們逼著三司放棄了兩個鹽場,他們會捏著鼻子吃這個悶虧?更何況,咱們還在馬祖島擺了他們一道,忍氣吞聲,可不是他們的風格啊!”
越是安靜,越擔心會出事,眼下浙江的局面,可不允許三司忍氣吞聲的。經過連番交鋒后,三司敗多勝少,威信大打折扣,若是還往后退,威望何在,以后還會有人聽三司的?最近一個月,已經有不少人眼紅海運司利益,倒向他蘇某人這邊了,閩中元等人會眼睜睜看著形勢繼續惡化下去?
杭州城于家,已經亥時中旬,可于承澤的屋中卻燈火通明。于承澤手里捏著份公文,于承恩則坐在旁邊一臉郁悶的嘀咕著,“大哥,最近這段日子過得也太窩囊了。碼頭的貨不能走,這也就罷了,咱們的鹽也賣不出去。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啊,老趙那邊都快急瘋了,咱們大多數錢可都是靠著私鹽轉官賣賺來的。現在蘇立言的人驗查海岸,查繳私鹽,咱們好多貨都被蘇立言給弄走了。蘇立言簡直是欺人太甚,咱們不能再這么忍著了,大哥,只要你一句話,小弟立刻讓人做掉蘇立言。”
于承澤越聽越煩悶,將手中的公文拍在桌面上,面色不善的瞪了一眼,“二弟,你住嘴吧,你以為就你急么?閔大人比你還急,蘇立言這是擺明了要掐斷我們的一部分財路,這一點還需要你廢話么?此事我們自有安排,只需耐心等待,我警告你,你可千萬別亂來,蘇立言可一直派人盯著你呢,你難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