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麗露只覺得臉上燒得慌,幸好火光映著面孔,讓這份尷尬弱了許多。一雙美目掃了掃阿冬,心中不由得有些埋怨,讓你調查海運司,你調查的什么?阿冬也覺得委屈,我就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大老粗,啥都不懂,你讓我砍人自無二話,讓我去調查海運司,我也只能調查到這種地步。
五成紅利,想想就挺可笑的。可海運司是塊肥肉,就算分不了紅利,總不能一口肉湯都不喝吧?幾乎在瞬間,岑麗露就改變了主意,“蕭小姐,本將軍承認,之前確實調查的不清楚。不過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海運司很重要,對嗎?”
“當然!”蕭綺月迎著岑麗露的目光,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不好的感覺。岑麗露這么快就冷靜了下來,著實有些難纏啊。既然岑麗露沒有急著離開,那就說明這個女人想到了其他的條件。
“既然海運司如此重要,又如此的生財有道,那本將軍為什么要放棄海運司呢?海運司的紅利,本將軍可以不要,但是......從今往后,海運司每年要給我岑家十萬兩白銀。而且,我們狼兵勇士各個能打,同樣可以入海運司效命!”
馮子珊頓時有些急了,畬族各部每家每年六萬兩白銀,而岑麗露張口就要十萬兩,還想讓狼兵也去海運司拿兵餉吃官糧。請問,憑什么啊?畬族可是付出了一座新月山金礦,惡戰過海盜倭寇,岑家和狼兵呢?什么都沒付出,就想要這么多好處?
“咯咯,岑將軍,你可真是越來越說笑了,我們畬族各部將新月山金礦送給了海運司,兒郎們不懼生死,惡斗海盜倭寇,流血犧牲。你們岑家又做了什么?一年十萬兩白銀,你怎么不去搶?”
馮子珊還要再說些什么,蕭綺月抬起手,示意她先不要動怒。看著眼前的岑麗露,蕭綺月沉聲道:“岑將軍,如果我們不答應呢?”
“不答應?那本將軍就只能命令各部兵馬猛攻景寧各部了,尤其是眼前的景寧城,本將軍一定會打下來的!到時候,景寧一帶惡戰連連,最后會怎樣,本將軍不知道,但是海運司,結局一定不會太好!說實話,本將軍不知道攻打景寧跟海運司有什么關系,既然有人想這么做,那么必然就有意義。蕭小姐,你說跟海運司相比,本將軍提的條件還算過分么?”
威脅,明目張膽的威脅。蕭綺月恨不得大罵幾聲,拂袖而去。可她不能這么做,這次來景寧,就是要解決眼前的問題。海運司的底子還是太薄了,根基太淺。如今蘇立言能勉強抗住三司方面的壓力,有點底氣對抗浙江地頭蛇,憑的就是那些畬族精兵。
岑麗露這是在落井下石,可她時機把握的非常準。為了應付眼前的難關,很多時候一定要忍,“十萬兩?可以給,狼兵也可以入海運司當兵。可是.....岑將軍又如何能保證以后三**寨狼兵會跟海運司一條心?又如何保證不會背叛蘇大人?”
蕭綺月連問幾個問題,其實最后一個問題才是她最關心的。畬族能在海運司占據一席之地,那是因為畬族跟蘇立言關系親近,大部分畬族人也都擁護蘇立言。當然,眼下海運司和蘇立言是一體的,可誰知道以后的事情呢?或許將來的某一天,海運司是海運司,蘇立言就是蘇立言了。蕭綺月可不想忙活半天,費心費力養一群白眼狼。
一連串的問題,真的把岑麗露問倒了。之前可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現在問題擺在眼前,必須想好如何作答。而且,這些問題也是非常現實的。
朝廷也好,海運司也好,哪怕三**寨也好,無論是哪里都擺不脫爭權奪利。畬族跟那位蘇大人是穿一條褲子的,準確的說,畬族人能在海運司占據一席之地,全靠蘇大人力排眾議。畬族人自然是全力擁護蘇立言的,而蘇立言也會想辦法反哺畬族各部。可是,蘇大人跟廣西狼兵可沒有什么利益紐帶,雙方毫無信任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