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澤陰沉著臉坐在主位上,地上滿是摔碎的瓷片,趙湖翁站在一旁,大皺眉頭,“于將軍,那閔大人他們是怎么說的?就這樣輕易放過蘇立言了?”
“放過蘇立言?這怎么可能?不過閔大人的意思,還是要徐徐圖之,剛剛送走了狼兵,不宜大動干戈,浙江要是亂起來,對咱們的壞處更大!”
趙湖翁捋了捋那撮白發,神情有些不屑,“徐徐圖之?于將軍,趙某說句喪氣話啊,我看以閔大人的方法,根本不是蘇立言的對手。我覺得,還是當初二爺說得對,想要對付蘇立言,就得跟他直接點,只要找到機會,干掉蘇立言,什么問題都解決了。一味地玩計謀耍手段,哪次吃虧的不是我們?”
如果放在以前,趙湖翁說這種話,于承澤一定甩手給他倆大嘴巴子。可是現在,經過數次失敗后,于承澤也開始懷疑以前的策略了。或許,直接點的方法效果不錯呢。而且,于承澤真的不想等了,這樣無休止的等下去,他怕自己會瘋掉。
浙江暫時一片風平浪靜,可遠在大海之外的九州島上卻是硝煙彌漫,風云變幻。
按說有大明皇家艦隊這股外勢力插手九州島,九州各部貴族應該偃旗息鼓,暫時團結才行。可實際上并非如此,九州大地居然變得比以前還亂。以前吧都是幾家大名領頭打仗,可是現在更可怕,你晚上睡這叫呢,可能同屬同一個大名麾下的兩個村長就打起來了。
大明皇家艦隊那就是根攪屎棍子,他們不僅搶占了鹿兒島金礦,還放出話來,只要愿意替天朝上國服務,就可以有飯吃,有活干,有衣穿。這下九州島徹底亂套了,上邊的大名貴族們想法倒是一致,不能讓皇家艦隊討到好,這個時候一定要一致對外。可下邊的百姓們是另一種想法,賤民泥腿子們想的就是穿衣吃飯,誰能讓他們活下去,誰讓他們活得好,他們就跟著誰混。
為天朝上國服務,每天能吃到三個饅頭,替大名貴族們賣命,拼死拼活每天只能和三碗稀飯,這樣比較下來,傻子都知道該如何選擇啊。
王守仁的糖衣炮彈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半個月時間里,就有十幾個村子倒戈,開始成了皇家艦隊的幫兇,大大充實了相良晴廣的兵力。在皇家艦隊的扶持下,別揍的跟死狗一樣相良家居然奇跡般的站起來了,還比以前更囂張了。相良晴廣也沒讓王守仁失望,首先偷襲了島津家族控制的薩摩北部平原,然后緊接著又一把火燒到了肥前龍造寺家族的地盤上。一時間,三方勢力犬牙交錯,打成了一鍋粥。
肥前本就瞧不起薩摩人,龍造寺家族更是島津家族死敵,在相良晴廣的折騰下,龍造寺家族居然跟島津家族杠上了。說起來挺可笑的,相良家就是皇家艦隊扶持的傀儡勢力,這個時候再大的仇也得暫且忍下來,先把相良家趕出去啊。可偏偏兩家領兵之人都是血氣旺盛的年輕人,一邊是二十出頭的龍造寺家純,一邊是島津忠昌的大兒子島津忠治,兩年前島津忠治曾經搶了龍造寺家純心愛的女人,現在要讓龍造寺家純跟島津忠治合作?開什么玩笑呢?
龍造寺家純一直都覺得自己出身高貴,不屑與島津忠治為伍,偏偏島津忠治還傲慢的指揮這個指揮那個。呵呵,我龍造寺未來家主,還要聽你島津鐵匠的?
僅僅半個月時間,相良晴廣就完美的完成了王守仁交代下的任務。如今肥前龍造寺家,薩摩島津家,豐后大友家,九州幾大勢力重新卷入了戰亂之中。如此一來,鹿兒島就安全多了。
王守仁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從一開始就想好了如果對付九州各大家族了。這群土大名雖然一個個坐井觀天,井底之蛙,可聯合起來終究有些難纏,所以只能逐個擊破。在王金寶的艦隊返航后,王守仁的信心就更足了,有了新式火炮助威,還拿不下九州島么?
小汀嶺下,龍造寺家和島津家集合了近三百大軍展開了一場激戰,可是打了一個時辰了,依舊處在對峙中,看不出半點勝負跡象。龍造寺家純頓時就怒了,他提著鞭子對手下的人吼道,“快快滴,把那門天神大炮弄上來,我要炸死島津忠治那個臭鐵匠,我要讓他去地獄里打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