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舶司大營,張紫涵將各部頭目聚集起來,看著坐下眾人,她緩緩言道:“魏將軍,如今時局微妙,還要你多多幫忙才行。若是丟了登州港,蘇大人沒法向陛下交差的!”
“大小姐放心,末將明白,有什么事情,你盡管吩咐,末將一定盡力而為!”魏子程趕緊起身表態。剛剛張大小姐的話聽上去很和善,卻是綿里藏刀。蘇大人無法交差,那他魏子程還能有好果子吃?
張紫涵輕輕點了點頭,“如此甚好,盛將軍,從現在開始你跟在魏將軍身邊,好好學著點。魏將軍統兵多年,比你們強多了,可以定要虛心討教,戒驕戒躁!”
盛世才起身拱了拱手,“大小姐放心,末將一定跟魏將軍好好學,不辜負你一片好意!”盛世才說完話,面帶善意的朝魏子程笑了笑,魏子程拱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說是學習,實際上就是監視和控制,只要魏子程露出一點反水的苗頭,盛世才就會采取手段。這一點魏子程心里跟明鏡一般,他也不敢有什么不滿。這個節骨眼上,登州是不能出事兒的,他魏某人剛剛投靠過來,再加上跟登州官員以及布政司的關系,張大小姐不放心也是情有可原。
“贏將軍,你點齊一千兵馬,駐扎在登州南部緩坡之上,大營里的火炮也全部劃撥給你使用。要密切留意曹東亮所部的動向,只要曹東亮敢逼近登州城二里地,立刻開炮!”
贏漫文的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在海運司當職時間不短了,她也不再是當年什么都不懂的莽撞大小姐了。想了想,她小聲道:“大小姐,如果貿然開戰,會給蘇大人帶來不小麻煩吧。請問,大小姐的話是蘇大人的意思么?”
“我的意思自然是蘇大人的意思,贏將軍若是有什么疑惑,事后可以去找蘇大人,但是現在,你要么聽令,要么出去!”張紫涵心中暗自生氣,畬族精兵說是海運司的兵馬,可實際上跟蘇立言的私兵沒什么區別,這些人只認蘇立言,不認其他人。
當然,張紫涵不是因為這點事生氣,她覺得贏漫文未必沒有些小心思。贏漫文對蘇立言有想法,也不是什么秘密,不過在軍事會議上敢質疑她張紫涵的話,就不能容忍了。
贏漫文淡淡的笑了笑,沒有繼續糾結,而是起身接令,“大小姐放心,末將一定會看住都指揮司的兵馬,不讓他們進登州城。”
登州衙門,知州席崇穗的臉色不是太好,準確的說,自從皇家艦隊成功登岸后,席大人就沒笑過。本來事情該告一段落了,可都指揮司的兵馬又立刻威逼登州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讓人應接不暇。都指揮司兵馬跟皇家艦隊兵馬打仗的話,倒霉的還是他席崇穗。到時候民怨沸騰,誰來擔責任,估計那些大人們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席崇穗推出去頂杠,誰讓他是登州知州呢?
一天好日子不讓人過,現在該怎么辦呢?那些同僚們一個個當起了縮頭烏龜,誰也不愿意在這個時候冒風險擔責任。由于早飯沒吃,所以席崇穗也是餓得很,來到桌上,便吃喝起來。一邊吃一邊想著事情,約有半刻鐘,席崇穗突然臉色扭曲起來,手里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他捂著自己的肚子,整個人蜷縮起來,渾身打著哆嗦。
管家毛尋看到這種情況,慌里慌張的撲了過來,一把扶住了席崇穗,“大人.....你怎么了?大人......大人.......”
席崇穗的嘴唇變得烏青,臉上也越來越沒血色,說話斷斷續續,聲音微弱,“有毒.....有毒.....快去叫郎中......”席崇穗說完這些話,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凈了。
毛尋嚇得亡魂皆冒,扶著席崇穗朝外大喊起來,“快來人啊,席大人中毒了,快請郎中.....快請郎中!”毛尋就像瘋了一樣嘶吼著,總算驚動了衙門的人,一時間整個衙門變得緊張起來。
郎中很快被請到了知州衙門,而此時席崇穗躺在床上,早已沒了聲息。郎中摸了下手腕,探了探鼻息,最后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晚了.....席大人已經去了......”
毛尋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他渾身顫抖,整個人好像失了魂。飯菜可是他準備的啊,席大人中毒身亡,他毛尋的嫌疑最大啊。好一會兒,毛尋才回過神來,他一把抱住了郎中的腿,“郎中,席大人中的是什么毒?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席大人嘴唇烏青,嘴角有白沫,看死狀應該是鉀毒......哎......可憐席大人,英年早逝啊......”郎中嘆口氣,提起藥箱子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