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宰的笑聲戛然而止,臉皮開始抽搐起來,只是抽搐的太厲害,扯到了臉上的傷口。不知為何,聽到蘇瞻這番話,心里有一股無名火熊熊燃燒。但凡圣教之人,都想看看蘇立言吃癟的樣子。李成宰也是如此,真想看看蘇立言心煩意亂的德性,最好是不斷追問火藥下落,這才是最爽的。到時候就可以吼一句,你蘇立言也有今天啊?你不是能耐大么,自己查啊?
李成宰已經想好如何羞辱蘇立言一番了,可挨了一頓酷刑之后,蘇立言卻笑瞇瞇的說火藥下落查不出來就不查了,只要你們不炸我的艦隊,我何必那么較真呢?
這.....準備了半天挖苦人的話,全都堵在了嗓子眼,蘇立言,你怎么可以這樣呢?你特么不是錦衣衛千戶么,你不是大明朝廷肱股之臣么?李成宰臉色難看,而蘇瞻卻是滿臉笑容。
蘇瞻越是輕松愜意,李成宰就越是沉不住氣。在你蘇立言眼里,我李成宰就是個笑話,就是個傻子?呵,我李成宰受不了這種委屈,“蘇立言,你別高興的太早,你以為你的皇家艦隊安然無恙,你就可以穩坐釣魚臺了。無生老母法旨降臨,天津百姓將沐浴在老母光輝之下,將你們這群朝廷爪牙殺的片甲不留。”
“滔滔河水,佑我圣教,老母的法旨,你擋不住的,到時候,你也好,你的皇家艦隊也罷,都會在老母的法旨下灰飛煙滅!”
蘇瞻微微皺起眉頭,右手托著下巴,等著李成宰慷慨激昂的說完,他淡淡道:“你在說什么呢?你們不就是想在大運河搞點事情么,搞得這么神秘兮兮的干嘛?還妄想天津百姓聽你們差遣,你們算什么東西?有本官一日,你們休想得逞.....”
李成宰頓時大驚失色,脫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我圣教要對運河下手.....你.....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
看到李成宰的反應,蘇瞻嘴角抽搐,慢慢站起身,務必悠閑的整了整衣袍,“蠢貨,本官之前是不知道的,但是現在知道了,是你告訴本官的嘛!李成宰,謝謝你的配合,你是個好人!”
蘇瞻一邊說,一邊笑著搖搖頭。本來就是想詐一下而已,天津渡口有什么?除了渡口碼頭,就只有哪一條河水奔涌的大運河。天津衛城內重要的地方也就那么幾個,但都是重兵把守。蘇瞻覺得逆黨對城內下手的可能性很小,如果對城內下手,何必把火藥轉移到碼頭上去,閑的沒事給自己增加難度?剩下的就是在渡口附近選地方了,本官就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往外提,看看你李成宰是什么反應,結果.....這個李成宰這么不經唬,一詐就露餡了。
“.....”看著蘇瞻整好衣袍朝外走去,李成宰睚眥欲裂,渾身跟觸電似的抽搐起來。當初就該咬斷自己的舌頭,我這張嘴啊,還有我這頭腦......
來到外邊,蘇瞻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變得凝重起來。之前放大話,不過是刺激李成宰而已,可實際上心中卻慌得不要不要的。就算知道逆黨要對運河下手,那又如何呢?運河綿延幾十里,支流眾多,鬼知道逆黨在搞什么鬼把戲?想查出來依舊很難。
想了一會,蘇瞻對鐵虎說道,“大哥,這段時間你帶著人親自盯著運河這邊,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哪怕有一點異常,也要仔細查。我擔心逆黨要瘋啊,這群狗東西......”
“嗯?三弟,你是不是有點反應過度了?逆黨還能上天不成?明日艦隊就要抵達登州港了,為兄還是跟在你身邊比較妥當......”
“哎,大哥,你有所不知啊,這一段運河水流湍急,兩岸地勢很低,如果逆黨真炸河堤的話,水漫千里沃土,可就要變成千里水澤了。本來附近百姓前兩年鬧災,日子就不好過,再遭此橫禍,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逆黨再振臂一呼,從中挑唆,幾十萬流民隨時都能變成幾十萬暴民”
蘇瞻的眉宇間有一種說不出的冷肅,語氣也變得沉重起來,“我們跟逆黨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那些逆黨為了一己私欲,還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總之,小心為妙......再說,有二哥跟著,還有縈袖和老孟,我的安全沒什么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