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安戰碩的敘述,蘇瞻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圖恒、圖蘭,或許這就是塘沽所假死事件的根源吧,回憶了一下,小聲問道:“安將軍,圖蘭身上有什么特征,你可還記得?如果圖蘭和圖恒站在你身前,你能分辨的出來?”
安戰碩眉頭一挑,爽朗道:“那是自然,他們雖然是雙胞胎兄弟,但很好分辨的。圖恒小時候拿著鐮刀殺鵝,不小心割破了胳膊,所以胳膊上留下了很深的傷痕。圖蘭雖然身上有許多棍棒上,但是左胳膊位置沒有割傷的。另外,二人性格....說話語氣還有眼神都.....”
不等安戰碩說完,蘇瞻已經猛地站起身來,他一臉欣喜地看著縈袖,“丫頭,還記得當時查看尸體的時候,那個圖蘭有什么特征么?”
縈袖回憶起驗尸的情況,隨后露出了驚喜的神情,“記得,記得,當初查看圖蘭的尸體,他的左胳膊上有一個清晰的傷痕,反倒是其他位置完好的狠,難道說.....塘沽所假死的圖蘭不是圖蘭,他真正的身份是圖恒.....可真正的圖蘭去了哪兒?”
沒人發現,安戰碩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可怕,渾身散發著一股寒氣。到了天津,聽聞塘沽所的事情后,安戰碩就陷入了疑惑之中,他想不明白,圖蘭好好地干嘛要唱一出假死脫身的戲。如果說圖蘭惹上了什么人,陷入了什么麻煩中,也情有可原。安戰碩想盡辦法去打聽,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卻什么都沒發現。
但是現在,圖蘭不是圖蘭,而是圖恒,所有的事情都解釋的通了。緩緩站起身,安戰碩握緊雙拳,青筋暴漲,“圖蘭....圖蘭....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蘇瞻為之一愣,不可置信道:“怎么會呢?圖恒和圖蘭不是親兄弟么,就算他們兄弟不睦,也不會害了圖蘭性命啊!”按照蘇瞻的猜測,圖蘭八成是被囚禁起來了。
安戰碩苦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蘇老弟,你這么想,是因為你不了解圖恒。此人天性涼薄,冷酷無情。跟你說件事請吧,圖蘭十一歲的時候,因為動了圖恒的東西,被圖恒摁在炭盆上烤,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圖蘭那張臉就被烤爛了。還有,十歲那年,兩個人起了爭執,圖恒把圖蘭推到了溝子里,導致圖蘭摔斷了腿,圖恒卻笑著一走了之,沒有管圖蘭,也沒有叫郎中,還是我跟家中仆人背著圖蘭去的醫館。”
蘇瞻和張紫涵等人全都陷入了呆滯之中,安戰碩所說的事情太過震撼了。雙胞胎親兄弟,也沒有什么利益沖突,怎么會差到這種地步呢?人要冷酷到什么程度,才會不把雙胞胎親弟弟的命當回事兒呢?圖恒這個人真的太可怕了,如果真如安戰碩所言,圖蘭恐怕真的兇多吉少了。
現在有一個問題擺在了眼前,圖恒冒充圖蘭,帶兵進駐塘沽所的目的是什么?很顯然,圖恒沒安好心,從鉀毒這條線索,基本可以判斷出圖恒應該是無生老母教的人。由于安戰碩的原因,圖恒不得不假死脫身,那么無生老母教早就制定好的計劃該怎么辦?
無生老母教想干什么,蘇瞻大致能猜到一些。塘沽所看上去不顯山不漏水,位置卻非常重要,從北面出入天津衛,塘沽所是必經之地,無生老母教很可能是沖著御駕來的。圖恒無奈退出,無生老母教的計劃應該不會改變的,可目前看不出有什么異常。
張紫涵手指劃著桌面,眉頭深鎖,“塘沽所肯定藏著其他隱患,必須好好查查才行。只是,我們也派人盯著塘沽所的,也沒發現什么異常,真是太奇怪了!”
“沒什么可奇怪的,如果沒什么異常,那只能說明一點,逆黨的計劃依舊照常進行,并沒有遭到破壞。逆黨做這種事情,往往都是斟酌再三,謹慎小心的。他們不可能只有一套方案,圖恒這顆棋子走不下去,就一定還有其他的棋子,如果塘沽所那邊沒有異常事情,那就證明這可備用的棋子已經成功了。”
聽著蘇瞻的話,屋中的人臉上笑容漸漸消失,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明明知道塘沽所有隱患,去不知道問題在哪里,這種感覺才是最可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