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頭也跟著點了點頭,可惜,他那晚根本沒想這么多,現在想想,還真就這么回事兒。
蘇瞻將那截小木棒扔給小王,一步步朝著龍王井走去,慢慢陳述著,“那夜,發生了太多事情,都趕在了一起。王琛帶著張然逃出費家,他們穿著喜服太過扎眼了,于是找個地方脫了喜服,換了一身普通衣服逃了出去。正好,那天杜三回家,發現了圓通和尚跟老婆胡秀兒幽會,杜三一怒之下提著斧子要砍人,圓通為了活命,沒穿衣服逃了出來。或許是巧合,他碰到了王琛和張然扔在某處的喜服,為了遮羞,也顧不得是不是喜服了,圓通和尚穿上了喜服。”
“按說,圓通該趕緊回寺廟,可他為人貪心,還放不下勒索云員外,便在龍王井等著。恰巧,云錦兒從此經過,看到了他,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拿起石頭砸了他一下。驚慌失措的云錦兒以為把圓通砸死了,慌亂之下回到了家。可惜,他沒想到圓通和尚沒死,他不僅沒死,盛怒之下,更放不下勒索云家了,說什么也要等著云中河過來。而云中河也真的來了,如果沒出什么意外的話,沒有死的圓通,借著這件事一定能勒索云員外一大筆錢。可是,或許這就是天意吧,圓通作惡多端,終究遭到了報應,某個躲在暗處的女人,將他誤認成張然,毫不猶豫的把他弄死了,而那個女人,殺完人之后,才發現殺錯了人,驚慌之下,逃離了現場。正好,云員外帶著云逸趕來了。圓通死了,他們以為是云錦兒殺的,根本沒留意太多的細節,更沒注意圓通和尚頭上為何多了一塊黑布,慌里慌張的把所有的東西扔到了井中!”
蹲下身,撫摸著龍王井冰冷的邊沿,蘇瞻淡淡的說道:“所以.....我們要找的這個女人很可能跟費家有關,準確的說是跟費元慶有關。立刻派人去查,找出所有跟費元慶有關系的女人。另外,丫頭,你心細,你親自走一趟大牢,問問云中河,他那夜處理尸體的時候,圓通頭上有沒有纏著黑布?如果有....你知道該怎么做的.....”
蘇瞻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那笑容說不出的壞。
.......
安靜的庭院里,蘇瞻手持一本書,可是心思卻飄到了別處。縈袖靜靜地坐在旁邊,柔聲說著話,“公子,你推測的沒錯,那云中河仔細回憶了下,當時,圓通確實纏著黑布的。后來,婢子什么都沒說,云中河就在牢中鬧著翻供。相信,現在邰正耀已經快煩死了。”
正如縈袖所說,邰正耀真的愁死了,同時也氣的不行。自從縈袖去了一趟大牢,云中河突然要翻供,這跟之前的態度,仿佛換了一個人。之前認罪太多這么好,案情供述絲毫沒問題,口供也沒表示什么,怎么現在又要翻供了?
夜已深,可邰正耀沒能休息,他寒著臉坐在大牢中,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牢房里的云中河,“云中河,你為何要翻供?可是口供有什么問題?你要想清楚,口供你可是供認不諱,現在又要翻供,你當這是兒戲么?”
“邰大人.....口供并無不妥,可如此說.....那是因為老夫以為那人是我殺的,可現在才發現不是啊.....”
“你....云中河.....真是氣死本官了”邰正耀無法跟云中河繼續聊下去,甩甩袖子離開了大牢。看看頭頂的月光,一臉的愁苦之色。如果平時,任憑云中河怎么翻供都不怕的,說難聽點,用些手段,逼迫著云中河認罪也無不可。偏偏,蘇立言在昌平縣,在蘇立言眼皮子底下玩這點鬼把戲,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么?主動制造把柄,送給蘇立言,這種蠢事邰正耀還做不出來。
蘇立言啊蘇立言,你到底想干嘛?這件案子難道還另藏玄機?風中,月光藏進了云層中,沒有任何答案,只有心中的恐慌越來越深。
一處幽靜的宅院里,一名華服公子一杯一杯喝著酒。這名公子身材健壯,相貌不俗,尤其是臉上的剛毅之色,有一種特殊的魅力。他便是費家公子費元慶,此時,他的臉色臭臭的,眸子里透出一絲狠色。費元慶在昌平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大婚當夜,新娘子卻跟別的男人跑了,此事成了昌平茶余飯后的談資,而他費元慶也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昌平第一公子,徹底淪落成一個大笑話。
飲盡一杯走,狠狠拍了下桌子,“張然這個賤女人,還有王琛,待本公子找到你們.....哼哼.....這口惡氣,費某一定要如數奉還......”
一名粉裙女子施施然的走來,她面若桃花,無比嬌媚。從身后攬住費元慶,女子低聲親昵道:“表哥,你何必生這么大氣,早就說那張然配不上你,你就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