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會是一出香艷無比的畫面,沈長安即便是再嫌棄左丘宇平也得和他周旋一二,可沒想到他一上去就把皇帝拍暈了。
真是壞了她的一出好戲。
淵故里氣沖沖上去指點,“你就應該露出一個肩膀來,向上微聳,然后側顏沖他一笑,夾著嗓子再說上一聲,‘陛下~’。”
沈長安哪里知道這些,他就連和女子獨處也甚少,別看他是春風樓的常客,可他是真的去辦案的。
“夫人說的是,我學就是了。”他老實巴交的點頭,伸出胳膊來環住故里的脖子。
這本是撩人的一幕,可沈長安前胸后背,包括臂膀,目之所及的每一處皮膚,幾乎都被覆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她的話頓在嘴里,想要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她只覺得心疼,區區肉體凡胎,如何能承受得住這樣的傷痛。
“我不要緊。”他的手拭去故里眼角的淚,“這些疤痕,戰亂時為保家衛國而生,安寧時為保護夫人而存。”
“沈長安——”她把頭埋進沈長安的懷里,那是隔著被子也能感受到的溫度。
“你們兩在干嘛。”沈微言掀開簾子探入一顆頭來,指著昏睡在床尾的皇帝,“陛下還在這呢,能不能先忙正事?”
“對對對,忙正事。”故里跨過沈長安的身子,爬到床尾,拇指和食指捏起左丘宇平的袖口仔細觀察,“你們說他手腕被毒牙刺傷,沒有啊。”
光滑的皮膚一覽無遺,確實沒有一點傷口。
可沈長安那日在他身上察覺到了一絲妖氣,這又作何解釋。
沈微言雙手起訣,直逼皇帝的天靈蓋,但,并無不妥。
“奇怪。”沈微言摸著自己新長出來的胡茬,陷入沉思,“那日陛下身上明明就有妖氣,怎么今日又沒了呢。”
他將皇帝翻轉,仔細端詳那張熟悉的臉,確實是皇帝無疑,可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誰在暗荼毒失蹤少女?
他換胃口,喜人妾,這樁樁件件都能對得上,沈微言想不明白,為什么這最后一環,也是最關鍵的一環對不上了。
他和沈長安對視一眼,從身后甩出一套衣衫遞給他,眼下先不管那么多了,“先走。”
一行人順著宮墻小路,回到了坤寧宮。
今日之事,疑點頗多,他們還需要再消化消化。
“照我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父皇他不是正躺在宮里動彈不得嗎?。”左丘昇躺坐在椅子上指點江山,一開口,滿嘴的酒肉臭氣。
他抽出腰間的佩劍,寒光乍現,連帶著他的酒也醒了三分。
不過七分醉,依然不妨礙他‘穩定發揮’。
只見他一劍刺出去,反將自己從椅子上滑落,明月聽到動靜,回頭看他時,他還在地上張揚,“待我去刺了他,我來做這個皇帝,你們還查個什么案子?”
他踉蹌了幾下,跌回了地上沒能爬起來。
明月轉過身,裝作什么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