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沅昌點頭,“我們在城內發現一條通往城外的暗道,就在登谷巷不遠處的一處干涸的河道中,因為昨日的大水,導致河床塌陷,我們可以從那里出去。等天色黑點,我讓人出城回村一趟,告知父親一聲,也免他憂心。”
“那就太好了!”
黃老大喜,心中一塊大石頭算是暫時放下!
如今也已經找到昌兒,只要能度過這次危機,他們就能一家團聚了。
只是瘟疫……又豈是那么好度過的?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匆匆闖進來一人,“不好了!丁叔!外面打起來了!”
“什么?難道是那狗官的人來了?”
“不,不是狗官的人……是丁哥!丁哥跟人打起來了!”
“怎么又是那臭小子!”
提起這個丁哥,兩人都一陣頭痛。
“去看看!”
隨即丁叔,也就是帶他們來此的中年漢子,猶豫的望向黃沅昌,黃沅昌了然,“您去吧,這里交給我,讓大家不要聚集,過會我們去主棚再說。”
“那就辛苦小黃大夫了。”說完他匆匆對著他們幾個點了點頭,然后離去。
“祖父,你們也先出去吧,這里不能久待。”
沈傾權他們出了棚子,來到外面,寧氏迎上來,“沒事吧?”
沈雋程臉色肅然,“可能……有瘟疫了。”
“什么?”
一句話,讓寧氏和沈傾辭都臉色大變!
“小弟,你帶著娘和妹妹,記得不要亂走。爹,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
父女兩個對視一眼,明白他們一時半會應該不會離開項城,想找祖母他們,他們還需在這里待一段時間。
“恩人,不如到我那里吧?”
這時,黃沅昌也出來了,“我在登谷巷附近有一落腳地,距離此處大約有半盞茶的腳程,雖只是個臨時搭建的地兒,不過也足夠幾位暫時休整一下。若是諸位不嫌棄,那……”
她眼睛一亮,對父親點了點頭。
沈雋程拱手,“怎會嫌棄,那就有勞小黃大夫。”
“您叫我沅昌即可,您一家是我祖父的救命恩人,就是我黃沅昌的恩人。”
說著,他從藥箱中拿出幾個面巾,“幾位,這里空氣渾濁,還是把面巾帶上吧。”
對于他的細心,沈傾權心中贊賞。
其實就算他不說,她等會也會從倉庫中拿出干凈的布讓家人捂住口鼻。這里既然已經有了瘟疫,空氣中也很有可能沾染上病菌,他們這樣直接將接觸還是很危險的。
“諸位,這邊請。”
帶好面巾,黃沅昌帶著他們離開。
沒走多遠,他們就聽到有吵鬧聲。
不遠處有一群人聚在一起,隱約中有推搡和怒斥聲,沈傾權望去,正看到是剛剛離去的丁叔他們。
“是丁叔。”
黃沅昌道。
只見丁叔正極力拽著一個身形彪悍,背影強壯的大漢。大漢身邊還站著不少青壯,他們一個個粗布破衫,皮膚黝黑,腳上穿著破舊的草鞋。
大漢好像在辯駁什么。
“這小子打傷了三虎,不能這么饒了他!”
丁叔轉頭問一個長的虎頭虎腦的男娃,“三虎,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小子偷我的窩窩頭,我娘昨天給了我半個窩窩,我藏在缸下面,結果今天起來卻發現沒了!當時我藏的時候,那小子正好經過,肯定被他看到,所以才給偷走了!”
……
嘰嘰喳喳,亂哄哄一片。
三言兩語,沈傾權也大概聽出來事情始末,正準備離開,忽然一道沙啞的仿佛是屬于少年換聲期的聲音傳來。
“我沒偷。”
沈傾權腳一頓,心突的一跳。
“你沒偷?不是你還能是誰啊?”
“我說了,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