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詫異,又診了一遍脈,確定不是自己診錯了,這才有些驚奇道。
沈傾權再次驚嘆他的醫術,也未隱瞞,“是用了一些藥物。”
她將安胎丸從瓶子里倒出一顆,黃老接過,放到鼻子前嗅了嗅,“這里應是有很多種藥材成分,都是保胎的,但有些……老朽聞不出來……這就什么藥?竟能鞣制成這么小小的一顆?藥效還如此神奇?”
如此小小的一顆,恐怕都比的上費盡心思熬制的湯藥了,而且攜帶起來也方便,服用也便利。
從沒有見過這種制藥方式!關鍵是,這里面有很多種成分,是他不知道的。
黃老自問醫術精湛,他黃氏一族祖上,其實是宮里出來的,黃家祖輩都是太醫,后來被卷入后宮爭斗中被驅除出宮,剝奪了太醫世家的身份,最終家道中落,才會流落至此。
他醫術秉承祖訓,最說是擅長千金之術,但他在其他方面也是翹楚,識味辨藥亦就是他們黃氏醫者所長。
尋常藥物,他幾乎一聞就能聞出來,可這藥丸中……卻又許多他陌生的味道。
究竟是他太過自信,還是沈家這藥丸太過奇特?
“這是我家中秘制藥丸,用的是一種特殊的制造方式。”
沈傾權早就想好了借口,黃老聽后,恍然,“原來如此……”
他并未懷疑,因為但凡世家大族,都是有些底蘊在的,從族中流傳下來一些靈丹妙藥,也并不出奇。
“黃老,我母親身體如何?”
“夫人身體虛弱,之前有小產征兆,但好在用藥及時,脈相已經穩定。接下來,只需好好靜養幾日,切勿奔波勞累,虛耗心神,另外,營養也要跟上,戒驕戒躁。”
一聽小產,一旁的沈雋程心都快跳出來了。
之后聽暫時無礙,他懸著的心才放下幾分,但眉宇間依然透著擔憂,寧氏見狀,安撫地握住他的手。
“大夫也說了,我沒事。”
她柔聲道,“別擔心。”
沈雋程道,“這幾日,你就安心將身體養好,其他的不用管,都交給我。”
“好。”
他們這么多天奔波,身上都受了傷,再加上母親也病了,正好趁此功夫,能在項城好好修養幾日。
黃老又叮囑幾句,還給她施了一次針,施完后,沒一會寧氏就睡著了。
沈傾權他們出了院子,三人在外面說話。
這一圈診治下來,黃老也發現了,沈家用的藥,全都是他沒見過的。無論是用來消毒的,還是治療傷藥的,又或者是用于孕婦的……那些奇奇怪怪,各式各樣的藥丸,都仿佛在告訴他,自己的孤陋寡聞。
黃老如此,更別說黃沅昌了。
他有些激動,“沈姑娘,不知您那是否有治療瘟疫的藥物或方子?若是可以解決此次瘟疫,那……”
“昌兒!”
不等他說完,就被黃老厲聲打斷。
雖知道他憂心災民病情,可這種秘方,哪里是能隨便要的?再者說,若真有治療瘟疫的方子,恐怕早就轟動整個夏朝了,又豈會到今日?縱使是有,那也是人家的,若以這種方式逼迫,實非君子所為。
“沈姑娘,抱歉,我不是……”
黃沅昌也反應過來,有些羞愧的想要解釋,沈傾權淡笑,“我明白兩位的意思,兩位身為醫者,仁義之心,傾權敬佩。我雖為女子,但亦知曉,世道冷酷,人心不古的道理。兩位身在泥濘中,卻依然有一顆仁愛之心,此中難能可貴,又有何抱歉的呢?”
她神情認真,一番話落,卻讓黃沅昌胸口激蕩,久久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