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他哂笑,也沒說信還是不信。
那眼神,卻帶著幾分深意,可她已不敢再探尋。
“你提的條件,我答應了,只是……我的銀子,可沒那么好賺。”
明明在笑,可那笑卻不達眼底。
不知為何,黃老爺孫兩個不由打了個激靈。
對方看著只是個柔弱書生,可為何會給他們一種壓迫感?
黃老忙道,“我們定竭盡全力,請公子放心。”
沈傾權沒再說話,那公子深深看了她一眼,遂對著護衛點了點頭。
“那就有勞兩位了。”護衛說道。
“不敢,只是……眼下家中有女眷,不便邀公子進來,不知可否就在門外就診?”
護衛望向自家主子,見主子點頭,才道,“可以。”
從頭到尾,男子眼神多數都圍繞在沈傾權身上。
女子孑然立在院中,眼眸微垂,光影落在她頭上,灑下一圈淡淡的陰影,將她的面龐映襯的晦暗不明。
她很美。
猶如曵麗動人的夜,清冷,孤傲,攝人心魄。
粗布長衫絲毫沒有掩蓋她的美,反而有種不加修飾的美,似璞玉。
特別是那雙眼,漆黑明亮,仿佛一眼就能洞察人心。
“呵。”
終于,他放下車簾,低眉淺笑。
想到那日聽到的對話,原來……是她。
……
很快,黃沅昌就拿了藥箱上前,黃老同他一起。
“兩位,請上車。”
他們進了馬車,很快厚厚的簾幕再次落下,護衛立在馬車前,巍然不動。
沈傾權也未離開,依然只是站在院中,靜靜等著。
表情平靜,看不出什么,可無人知道此刻的她,正陷入錯綜復雜的情緒之中。
不可能是他,他是黔州世子,怎么可能會出現在千里之外的項城?
她心中天人交戰。
上一世,沈傾權失去親人后,無意中落入黔州世子蕭寒淵手中。那是一段對她而言,黑暗痛苦的記憶。
那個男人猶如惡魔般,主宰她的一切。他偏執,霸道,專制,陰郁,喜怒不定,在他身邊的那幾年,她沒有一日安心過。日日繃著神經,唯恐有一天觸怒了他,會受到他的懲罰。
而他的懲罰手段,更是層出不窮,每一次,都讓她傷痕累累,終身難忘。他最喜歡的,就是狎弄甚至戲謔的看著她掙扎,絕望,最終負荷不住,向他求饒。
他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看著她倔強執拗的臉上露出脆弱表情,他眼神會變得更加幽邃駭人,仿佛要將她吞沒。
每當這時,她就會更加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