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錦居內,鳳錦嬛昏迷了五天才悠悠轉醒,誰知道自己剛醒來就要被送走,她尖聲抗拒地喊道:
“不!我不去!我是國公府的姑娘,我決不去鄉下!”
劉嬤嬤冷眼看著她慘白著一張臉在嘶吼,皮笑肉不笑地道:
“四姑娘唉,你還是聽老奴一句勸,乖乖去吧。不然留在這里,那些個奴才慣會看人下菜碟,到時候委屈了姑娘可不美!”
她話是這樣說,但是鳳錦嬛又不是傻子。她這樣去了莊子,那些個狗奴才還能猜不到她是犯了事被送去的?到了那里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不,嬤嬤。我、我之前是糊涂了,我愿意嫁!我愿意嫁給那個舉子的!求您跟祖母求求情吧,不要把我送去那個鬼地方——”
她哭嚎著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緊緊拽住劉嬤嬤的衣袖,一雙美麗的眼睛瞪的可怕,里面滿是對未來的恐懼。
只要能留下,她就還有翻盤的可能。
鳳璟妧把這件事壓下了,那她就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為了鳳府的名譽他們也不得不把她嫁過去。
憑借她的美貌和手段,鳳璟妧那個蠢貨怎么斗的過她!一個只知道用蠻力、使性子、還生不了孩子的粗魯女人,憑什么過的比她好!
她顯然已經有些瘋魔了,眼神明明滅滅,眼底幾乎要溢出來的嫉妒和不甘叫人看了都發抖。
劉嬤嬤見她如此,只在心里冷嗤一聲,稍一用力就掙脫了她的手。
“來伺候四姑娘梳洗。”
她略一偏頭對著身后招了招手,就有幾個小丫頭抬著一個大大的洗浴桶進來,后面還跟著提溜著水桶的下人。
鳳錦嬛有些不解。她不知道老夫人這是想要做什么。
劉嬤嬤看著她目露疑惑,又是冷笑一聲。
“秋月,扶著你家主子泡澡。”
一直立在一旁的秋月慢慢走過來,不等鳳錦嬛說什么,就有些粗暴的將她從床上拉下來背在身上。
鳳錦嬛之前被踹斷了胸骨,傷到了心臟,現在這樣被秋月粗魯的對待,只覺得一陣呼吸困難,幾乎要讓她暈厥。
“你、你這個狗奴才,不知道你家主子還傷著嗎!?”
她有氣無力地趴在秋月背上罵道,看不見此刻秋月陰沉的眼神。
啪——
巨大的水花濺起,鳳錦嬛被丟進冰涼刺骨的水里,一時間血液上涌,鮮紅從她嘴角奪縫而出。
劉嬤嬤和一眾丫鬟都好似看不見一般,只顧著往里面繼續添水。
冰涼的湖水涼透她的每一寸肌膚,讓她忍不住發抖。
鳳錦嬛意識到了不對,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由于身體太過虛弱,她連浴桶的邊沿都攀不住。
鳳錦嬛紅著一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劉嬤嬤咬牙問道:
“狗東西!老夫人就是這么讓你找人伺候我的?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劉嬤嬤笑意不達眼底,連臉上的褶皺都透露著久經高位的威嚴:
“四姑娘還看不出來嗎?只有用冷水洗,才更能讓人清醒。這是怕姑娘再頭腦不清楚做錯事呢!”
老夫人的意思很明白了,廢了她的身子,這輩子就讓她在莊子上待著,也省的再想出些惡心人的法子來。
鳳錦嬛不只一次在背后嘲諷鳳璟妧生不了孩子這件事,而秋月也早就竹筒倒豆子似的都說給了老夫人聽,這哪能怪老夫人狠心。
未經他人苦,站著說話不腰疼,那就讓她也體會體會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覺。
劉嬤嬤冷眼看著她不斷掙扎,最后兩手一甩走了,只留下鳳錦嬛在不停的掙扎怒罵。
日子轉眼間就到了上元節,皇帝依祖制登臨南城門布澤恩惠。
街上熱熱鬧鬧的,張燈結彩耍雜技,看得鳳璟妧直呼好。
“年前自打你病了,已經有三個月未曾出來過。現在瞧你,就像是撒了羈的野馬,可歡快。”
鳳璟妧未像街上的姑娘小姐們一樣帶著帷帽,她只在面頰上覆了一層面紗。
她笑著看向祁珩,眉眼彎彎,絢爛無邊。
“這些日子可把我憋壞了,一會咱們去臨江酒樓瞧瞧吧,聽說新開的這酒樓風光不錯,菜色也好。”
祁珩望向她的眼中盛滿了星光,險些晃花鳳璟妧的眼,“那先去長京河放花燈,再去酒樓觀風景。”
今日可是熱鬧,滿街的鶯鶯燕燕和相會的成雙璧人,他二人并排走著,身后跟著龍影和青竹。
青竹經過半個月的休養好了個五五六六,鳳璟妧是想讓她繼續養著,但青竹聽說了前些日子鳳錦嬛的那件事,說什么也要跟在鳳璟妧身邊。